九（下）
高启强听到答案后，抿了抿嘴。 李响反应过来，以为他是伤心自己准备了鱼结果客人想要别的菜，连忙说：“我是觉得排骨更方便，剁一剁扔锅里煮就行了。你做的鱼很好吃，我很喜欢。” “那下次我给你做排骨。”高启强冲着他笑，然后伸手去拿调料。抬手的时候，他的手指“不小心”蹭到了李响的掌心。 李响恍然间觉得他又回到了和高老板同居的日子，那人就总喜欢在做饭的时候用这个小动作撩拨他。 “你快坐下吧，我马上就好了。”高启强说着。 李响控制住自己抓住那只手的冲动，坐到了餐桌边上。 高启强很快就做好了晚饭。李响边夸他做饭好吃，边观察他的神情——如果高老板回来了，他肯定能认出来。 吃得差不多的时候，李响状似无意地问到：“老高，前两天的下午我路过市场，想找你买条鱼，但你不在，是有什么事出去了吗？” 高启强的心跳有些加快，也有些疑惑：怎么回事，在梦里，明明是安欣一直追着他调查这件事，怎么现在是李响先找他了？ 但他面上不显，依然动作流畅地夹菜吃饭：“我给小盛送东西去了。” 李响知道他在撒谎，又说：“巧不巧，那天我刚好有事去找唐小虎唐小龙，但他们也不在。问了市场的人，才知道你们是一块出去的。” “是，我给小盛送完东西以后，就跟小龙小虎去进货了。” “你们是坐这辆车出门的吧。”李响把监控拍到的画面打印了下来，他把纸轻轻地推到了高启强面前。 高启强放下饭碗，拿过印着照片的纸看了看，露出疑惑的表情：“李警官，这辆车怎么了？” 李响的身子往前倾了一点，双手十指交叉放在桌上：“没什么，就是前两天发生了一起命案。我们在调查的时候，发现案发现场前公路上的监控拍到了唐小龙的车。” “你说的是有人被电死的事吧。那天我们的确开车路过了这条路，但就是路过一下。”高启强放下照片，不急不缓地说着，一双圆润的眼睛就这么直直地看着李响。 李响也不回避，两人保持着沉默，对视了几秒钟。 最后还是李响先开了口，语气温柔又熟稔，还藏着一丝难以表达的情愫：“老高，我觉得有些事你没必要一个人抗着。说真的，你完全可以信任我。今天我没穿警服来，就是想让你知道，我是你的...朋友。如果你遇到了麻烦，记得来找我，我能跟你一起分担的。这句话，我也说过很多次了。” 高启强沉默。 李响起身，又拿出一张纸倒扣在餐桌上。他用手指点点桌面：“安欣的父亲就是在出任务的过程中牺牲的，所以做警察抓犯罪分子是他从小的理想。他很倔也很细心，只要被他抓住一点细节，他就能顺藤摸瓜、抽丝剥茧地查出很多东西。在他眼里，正义比什么都重要。你这么聪明，应该早就知道了。” 说完他就离开了，身形依旧笔挺，只是在开门前低下了头：“我等你消息。”他轻声道。 高启强在李响走了一会以后，才拿起那张纸片，上面只有几个词：安欣，脚印，鞋，泥土，鱼腥味。 他一惊，立刻起身走到鞋柜前，找出经常穿的那双休闲鞋。 他拿起鞋查看，果然，鞋底的夹缝里还有不少土和草屑，他用鼻子闻了闻，的确有一股淡淡的鱼腥味。 瞬间，高启强身上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汗毛直立。 过了会，他才默默地拿出一个祭拜用的铁桶走上天台，把那双鞋和两张纸一块放了进去，划亮一根火柴。 红色的星点从指尖落下，火花接触到桶里的纸片，立马烧了起来。 高启强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放空心思盯着燃烧的铁桶，眼中倒映着明明灭灭的火光。 不知过了多久，桶里慢慢冒起了青烟。他也终于拿起出了手机。 “叮”短信铃响起。 李响打开翻盖，看到屏幕上显示的高启强三个字，嘴角终于有了笑意。 “李响，下次再来我家，我给你煲排骨汤。” 他的拇指摩挲了短信上边的李响两个字一会，回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