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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遇见 在法国的一切都很顺利。 作为交换生，他们上的课都是英语授课的，所以还不算太难懂，虽然法国人的英语发音也挺一言难尽的。偶尔会有本地学生好奇地来蹭课，但总归是少数。 这天，恰巧章澜生了病，乔涉一个人去上声乐课，她身边的位置也就空了出来。本以为没人会想和她一起坐，却突然走来一个法国卷毛少年，手自然而然搭在她肩膀上，用略带法国口音的英语问道， “我可以坐这里吗？” 说着，指了指乔涉身边的位置。 乔涉一愣， “当然可以。” 卷毛向她自然而然一笑， “谢谢，很高兴认识你，我叫阿兰·高因 （Alain Gauin）. 乔涉此时也已经反应过来，用流利的英语回答他， “我也很高兴认识你，你可以叫我乔。” 卷毛歪头，似乎在努力消化学习中文的发音， “Qi－qiao，chiao！很好听的名字。” 他的眼睛很大，鼻梁很挺拔，又不似中国式的五官那般精细，脸颊上细密的雀斑反倒沉得他长相活泼可爱。卷卷的，茶褐色的头发有点像泰迪的毛，又有点像触感极好的毛毯。 乔涉微微勾唇，并没有告诉他其实自己全名是“乔涉”，“乔”只是姓， “你的姓也很好听，我有一个中国朋友的姓和你很像。” “是吗？那你可以就叫我高因。” 这位姓高因的法国少年一副惊讶的样子， “和 ‘高因’ 很像？我以为你们的名字……发音都，呃，很少见。” 乔涉见他一副怕被误解的模样不由得暗暗发笑， “快要到十点了，我们准备上课吧。” 高因看她这么认真的模样也很高兴地拿出笔记， “嗯！” 那天晚上，乔涉和高恩聊天，第一次没有讲到和上课有关的内容，只是一笔掠过，说是忘记了。 —————————————————————————————－ 6.1 。 “乔！你也在舞蹈俱乐部里吗？” 下了课，高因不知从何处窜出来，往章澜和乔涉所在的地方跑，边跑边喊，“我也要去！” 章澜有近视，还听不清，她扭头问乔涉，“这是谁？” 乔涉靠在她耳边，“一个傻不垃圾的法国臭小子。” 章澜讶异看着她，“怎么就傻……” 乔涉走一步上前，“没事，我正好要去舞蹈俱乐部看看，你先回宿舍吧。这小子很能说的，快跑！” 章澜还来不及说什么，就被推开了。 这时正好高因跑到他们面前，边说边往乔涉身后张望着，“诶？我明明看到刚刚还有一个女生在这里，就和你一起……” 乔涉把他脸掰回来，卷毛少年四处乱挪的视线便回到他身上， “别看了，没有别人。” 她正说着，却发现高因看着她发了怔，手缓缓抬起，覆盖上她放在他脸上的手。 “乔……你好漂亮。” 他说。 法国人似乎天生就会说情话。 他的眼睛太深邃，睫毛浓密卷翘得像扇子，不像高恩那般，纤长而下垂。 乔涉回过神，连忙抽回自己的手，“你不是要去舞蹈俱乐部吗？你去吧。” “我是看到你要去才说的，乔。” 高因似乎因为她甩开手的动作而有点受伤， “我知道你会跳舞，几个别的中国学生告诉我了！我想看你跳舞，乔。” 他的眼神委委屈屈的，眉毛也耷拉下来，活像只小狗， “乔……” 乔涉叹口气， “好吧，随便去看看。” 她这时没想到的是，高因有许多朋友就在舞蹈俱乐部里面。她一到那里，一帮法国本地的男生女生便开始起哄。 乔涉略带责怪地看了一眼高因，之后换上一副一如既往微笑的表情，在一群外国佬的注视下，跳了一支带点中国元素的现代舞。 却没想，他们从未见过这般独特又美丽的身姿，一开始的起哄，到最后竟变得有几分认真。 她听到他们在用法语对话，还有高因带着几分莫名骄傲自豪的声音说着什么。她听不懂法语，但是她听到了高因独特的，“乔”的发音，Chiao。 舞毕，她站在练舞室中间，向周围一双双或蓝或绿的眸子点头示意。 他们都在鼓掌，只有高因向她挥着手，大声叫她的名字“乔”。他头顶的刘海很蓬松，一弹一弹的，动作间莫名流露出一种： “只有我认识她，你们都不能喊她吧，哈哈”的感觉。 乔涉快步走向他，“小声点，高因。” 高因嘿嘿一笑，露出白而整齐的牙齿，“我只是觉得你跳得好。不，你跳得不只是好，实在是太棒了，乔！” 在众人面前如此大声聊天，高因很自然，乔涉却不太自在。她拉起高因的手， “走吧。” 高因有些惊讶，“为什么？他们都很喜欢你，乔。” 乔涉面带笑容，对着舞蹈室里的外国面孔略一点头，说了句法语的“再见”，便拉着高因离开了。 ——————————————————————————————－ “你怎么提前不跟我说有那么多人起哄？” 乔涉终于走到一处没什么人的地方，把胳膊环绕起，语气不太友好， “高因，我不喜欢这样。” 高因原本注意力还在她和他交接的手腕上，忽然被如此冷脸相待，不由生出几分委屈， “我怎么知道！他们突然就注意到了你，就开始捣乱……我没有想让你为难的，乔。” 乔涉看着他的脸，那上面分明是毫无防备的神情，让她忽的有几分愧疚。她扭过头， “算了，没什么。就当是给你展示点……我家乡的文化艺术。” 高因见她脸色好转，再次拉起她的手，“乔，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乔涉看着他自然的动作，冷不丁抛出一句， “你怎么知道我是好人呢？” 见高因没有回话，她捏了捏他软软的脸蛋，“我很快就会回中国，你…不要太接近我了。” 说完，乔涉松开他的手，转身离去。 她的眼睛明亮，眉毛和头发乌黑卷曲，嘴角的弧度让高因看得发愣。 她笑起来的样子，明明他经常见到，但此时此刻，不知道为什么，透露出一种……明媚却神秘危险的感觉。 但他不讨厌。相反的，他很想接近。这个来自异国的女孩…… 有一种莫名的讯号告诉他，他们的相遇仅此一次。之后再不会有了。 好吧，他承认自己不想错过她。 高因追上去，叫着她， “乔！” 乔涉听到声音，转身。 “我想知道你更多。” 他比乔涉高不少，但女孩气场毫不相怯于他，墨水版纯黑的瞳眸直直望着脸颊微红的卷毛少年，等待着他的下句： “因为我所知道的你，就是最好的。如果你说你不是好人，那就一定是我知道的不够多，乔。” 蓝色的眸子里映出乔涉有些意外的脸庞，和她海藻般的长发。一阵初夏的风在巴黎的街头吹过，让少年为异乡的女孩着了迷。 —————————————————————————————————— 7。炽热 合租的公寓里没有人。章澜今天去和她同系的朋友们聚餐了，乔涉知道。 她打开门。 她打开她卧室的门。卷毛少年跟了进去。 里面很整洁，墙是单调的白色，家具看得出是原主的品味，但其他小的收纳盒、饰品，都看得出是乔涉的品味。她喜欢黑白灰，或者是蓝色——她喜欢冷色调的东西。 乔涉摊手，“其实也没什么，但——” 高因上前一步，抱住她， “乔，我好高兴你让我进来。” 乔涉把他推开， “高因，我还没说完。” 高因不情不愿退后， “可是我想接近你，乔。” “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好想和你靠得很近，碰碰你，抱抱你……” 他的英语里浓厚的法式口音有点好笑，可他又说得那么认真， “我好像喜欢上你了，乔。” 直白的爱意从来都让人难以拒绝，难以忘却。如此直白，比她当年还…… 乔涉眸色微闪， “你知道喜欢是什么吗？”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 他不由自主提高了音量， “我不是一时兴起。虽然我很难和你……” 他微微哽咽，“我知道我们几乎没有未来。” 说到这里，他的语气已经卑微而伤感， “可是你不要……只知道推开我、甩开我的手，好吗？乔。” “如果真的……注定我们不可能的话，至少留下一点，我能记住一辈子的事情。” 高因说着，眼眶已经微微红了，“让我记住你，乔。” 乔涉盯着他，觉得少年有几分傻气和天真， “记住一辈子？那支舞还不够吗？” 高因眉毛蹙起， “那是给所有人看的，我想要……我们两个人的。” 乔涉往前走了几步，高因就往后退了几步。她步步紧逼，让高因紧张起来， “怎么了，乔？你再往前，我就要……” 说着，小腿碰到低矮的床栏，他失重，一下落入她的床上。 乔涉微微俯身，用胳膊支着身子，“这是你想要的，高因？” “我……我……” 高因结巴了，他一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乔，我不知道。” 少年过分的诚实，诚实得有点可爱。 乔涉轻笑，用中文说了句， “小狗。” 高因没有听懂，用英语问道， “什么？” 乔涉看着他，“我刚刚是说……” 高因一双深邃清澈的眼睛看着她，蓝色的，像法国南部的海洋。这双美丽的眼睛，正期待着她的话语。 曾经欧洲的大航海家们，也曾如此想象驶过的海域吗？美人鱼的传说，来自于人们对美好事物的幻想。 幻想美丽如人鱼，也渴望水手的驻足。幻想宽阔如大海，也渴望被征服。 乔涉忽然就变了想法，说道， “脱掉。” 高因脸上飞腾起红晕，小声嗫嚅， “乔……” ————————————————————————－ 直到他被女孩抬起双腿的时候，法国少年才后知后觉惊叫， “乔，你在干什么？” 真奇怪，乔涉心想。 她听过更低沉的英音，和更标准的美式英语。可是高因算不上最流利的法式英语，倒莫名有几分可爱。 乔涉翻出来一根假阳。 章澜那个臭家伙，去年她生日时不见外地给乔涉送了一根假阳具，殊不知乔涉根本用不上——她只用配套穿戴式的， 当然，只用在高恩身上。 她的技巧已经很熟练。 “别怕，高因。” 她拨弄着xue口的褶皱，让少年连连地小声叫唤， “我会让你舒服。” 高因看着她手里的假阳具，似乎明白了什么， “这就是你说的……我还不了解的地方吗，乔？” 转眼似乎是怕她反悔，又飞速地补上一句， “没关系，我不介意的。” 乔涉哑然。 其实，她并没有说过那些话………那都是卷毛少年自己的理解罢了。 但是也无所谓。 她掰开他的腿，片刻的扩张之后就塞入了假阳， “小家伙……别哭太惨。” 高因一愣，“没事的！乔，我怎么样都可以。” 但他很快得知，她说这句话的原因。 他被cao得大腿筋挛，呜咽着， “别、别弄了……乔，太……呜……太刺激了……” 乔涉眯眼，抽插地更快速猛烈。 法国少年的大眼睛里流出泪水，就像冰川消融之后的海洋。 蓝色的、可怜的、流淌的， 声音就像动物的哀鸣。 她没有猜错，美人鱼拥有很宽阔的海域，但他依然在等待被征服。 小狗需要主人。 让我违背道德吧，就这一刻。让我当他暂时的主人。 直到某一刻，乔涉的卧室门被打开。 “……乔……涉？” 门口站着的，赫然是乔涉的室友，章澜。 ————————————————————————————— 7。悔过 之后发生了什么，高因并不太明白。 章澜和乔涉发生了激烈的争吵，但他一句都听不懂。他从章澜的眼神中看出唾弃，从乔涉的神情中读出歉意；他不知道这是否是因为他，可看上去他似乎并不该出现在这个公寓，这张床上。 卷毛少年穿上衣服，本能地友好笑着，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 “乔，那我先走了。” 乔涉默默眨了眨眼。少年故作轻松转身离去，似乎不太想让她担心他。这和他平时毫不顾忌表露出委屈、渴望、需求的模样不太像。 但她的思绪很快被眼前与她对峙的朋友拉回。 “你明明……你明明知道高恩他……” 章澜的眼睛中仿佛即将喷出怒火， “他从高三和你同桌的时候开始，他就认定了你！你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乔涉的手插入自己的裤兜， “这是我的事，你管不着，章澜。” “你的事？！” 章澜一把揪住她的衣领，已经微微举起的手仿佛随时有可能打在乔涉脸上， “你不懂！高中三年我都喜欢高恩！我看到他和你很幸福，我……” 乔涉挑眉。 “但我很为他开心！可是你呢！” 章澜额头青筋凸起， “我们才来法国多久？！你和高恩又认识了多久！！” 三年。一个月。 她当然知道，没有人比她更清楚。 乔涉垂下眼帘， “是我对不起他。” 乔涉看着章澜， “我自己会和高恩说，之后如何，我任他裁决。至于你……很抱歉让你看见陌生人进入我们的公寓。” “那个法国人，我会和他……断绝关系。” 乔涉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满意了，嗯？” 章澜恨恨地松开她的领子， “这和我没关系。” “哼。” 乔涉冷笑一声， “不觉得自己的话自相矛盾吗？” 章澜静默地站着，看着乔涉和她身后的狼藉，露出嫌恶的表情。 随后转身， “你知道我的意思，乔涉。” “如果不爱他，我希望你给他自由；这确实是你们的事情，但我——” “——我只为他着想。” 下一章预告－ 「高恩的声音闷闷的，水滴啪嗒啪嗒落在地板上。她却看不到他埋下去的脸，分不清那是眼泪还是发梢的水。少年苍白带着红色的身体裸露着，没有了刚刚zuoai时浮现的一点点旖旎春光。 “你给我滚。” 高恩觉得这副身体快要失去掌控了。心口疼到他发昏，胃里有什么东西在翻滚，空调的冷风带着酒店的香氛气味吹在他发烫的身体上，像刺一样难受。 “我再也不想见到你……再也不想。” 眼前一阵阵发黑，他用仅剩的力气抓起床上的穿戴式假阳具，狠狠扔在地上， “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