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我帮爸爸做人
从那天之后，朱朝阳就把“坐班制”改成了“弹性打卡”。 怎么个弹性法呢？ 先隔三差五地就去高启强的办公室里报到，帮他把行程排了，文件理了，给他端茶送水，捏腿揉肩。 在外头，也时不时地出现在高启强的屁股后头，但什么也不做，只是亦步亦趋地跟着。 就这样，他们“相安无事”地度过了一个星期。 “高叔叔，我送你一个礼物吧。”这天，朱朝阳正坐在高启强办公室的茶几旁，手上熟练地泡着陈皮白茶。 然后突然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高启强看过去，氤氲的雾气让朱朝阳的脸有些不太真切。 “什么礼物？”高启强也不知道为什么，在朱朝阳做了那种事并且明确表现出了侵略性后，自己还没把他给丢得远远的。竟然还容许他围着自己打转，像这样和自己聊天。 可能是...这缺少父爱的孩子的确可怜？也可能是他帮自己拿了个项目？又或者他和阿盛实在太像了？ 高启强想不通，只能说服自己是在做慈善，帮助失足男青年回归生活的正轨。你看，他除了在那天做了点奇怪的事之外，根本没做什么嘛。要是自己好好引导，说不定这孩子就能被扭回来了。他养大了小兰和阿盛，再教育一个现成的也没什么。 而且不得不说，他还挺欣赏朱朝阳——办事利索，不说废话，闷声办大事，带在身边做事真是非常好用。 等高启强看到朱朝阳送他的礼物之后，就更加确定了这点。 晚上，朱朝阳带着高启强一行人来到了一座偏得不能再偏的仓库里。 啪。大灯亮了起来。 照出地上那满身腥臊和血污，缩成一团的人——正是投标现场被朱朝阳注意到的那个男人。 他的旁边还有一张椅子，椅子上绑着的是被遮住眼睛，堵住嘴巴的沙海集团老总——蒋天。 人大概是晕着，半点反应也没有。 高启强诧异朱朝阳居然敢把蒋天也绑来。刚想说话，就被朱朝阳骨节分明的手指抵住了嘴唇。 于是高启强就静静地站着准备看戏了。他倒也想知道，一个大学生，能对这两人做点什么事。 朱朝阳蹲下，用手薅住男人的头发，把他的脸抬了起来。压低了声音，语气柔和地说到：“你挺能跑的嘛，都跑到印度去了。我还是第一次见有人跑路跑那儿去的，怎么，觉得人多我就逮不到你了？” 男人的脸上糊满了眼泪鼻涕、尘土和凝固的血，张嘴呜呜哇哇的，怎么也说不出一个清晰的字。 高启强注意到了这人嘴里的惨状，本该放着舌头的地方一片血rou模糊——朱朝阳把他的舌头给割了。 割了一点，又痛又死不了。 “你是不是想说饶了我吧？”朱朝阳拍拍那人的脸。 男人立马点头，还调整姿势跪在地上冲朱朝阳磕头。 朱朝阳起身，穿着白色空军一号的脚就这么直接踩到了那人的头上。力道不小，从沉闷的颅骨撞击地面发出的声音和那人的痛呼就知道了。 “这样吧，你找一个人，把他的鞋舔干净，我就让你走。”朱朝阳拿出手帕，嫌弃地把手指上的灰尘和血渍擦掉。 之后像是才想到似的说：“哦，我忘了，你舌头不灵活，那就用嘴舔吧。” 男人呜呜呜地答应着，抬头，血从他的额头上流了下来，他用肿胀的眼睛看了一圈周围的人，终于找到了高启强。他急忙连滚带爬地挪过去，匍匐在前老板的脚下，毫不犹豫地用嘴唇“舔”着面前昂贵的英制Edward?Green?chelsea?靴子。 高启强看向气定神闲的朱朝阳，穿着黑色风衣的青年高挑帅气，完全找不到之前那种唯唯诺诺的感觉了。 对方也看向了自己，不论什么时候都平静无波的脸上，立刻绽放出了灿烂的笑容。 高启强的心尖突然有些发痒。 朱朝阳见高启强看他，便走过来，从身后搂住高启强，轻声说：高叔叔，这礼物你喜欢吗？ 温热的呼吸洒在脸上，高启强的耳朵不由自主地红了起来。 地上的男人还在努力作业，那双锃亮的卡其色靴子上已经红红白白地染了一片。 恶心死了。 朱朝阳赶紧用脚把人踹开：快滚吧，看着就反胃。 那人如临大赦，用最后的力气撑起身子，跌跌撞撞地朝出口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