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还在继续

    七年后。

    合欢宗的地盘扩张了十倍，新开发的地方，不像原本的合欢宗那样处处种花，而是用精致耀眼的宝石镶嵌，即便是夜晚，也映衬着光辉，堪称是一座不夜城。

    中间的合欢宗还维持着原貌，许多人都迁移去了外圈，四周的高楼大厦拱卫着中心的鲜花盛开。

    “宗主。”

    周得桦是凡俗之躯，从被闵毅捧红的歌手，成了他目前的左膀右臂。

    闵毅三年前突破小成期，岚仙尊便将他立为了宗主，另设几位殿主，都听从他的吩咐，周得桦也是其中之一。

    “这是这几个月还不上钱的人，您看看是把他们都杀了呢，还是再留一段时间？”周得桦的口气云淡风轻，仿佛只是在谈论几只烤鸭。

    欠债还钱，没钱还命，天经地义。

    不过短短七年时间，这已经成了合欢宗的共识。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没钱拿命还。

    闵毅低头看了一会儿名单，上面的人年纪都不大，十几岁二十几岁而已，欠钱的原因也有些让人啼笑皆非，追星，买衣裳，赌钱输了……

    命很值钱。

    也不值钱。

    “都杀了吧，吩咐下去，多给他们的家人一倍钱。”闵毅说道。

    这样的价值观，本就是被他推动的。

    周得桦坚定地认为闵毅是个好人，嘟囔道：“宗主也太善良了，本来就是这群人欠了钱，还多给他们一倍。”

    闵毅作为宗主，亲自过去给那几个欠钱的人实行安乐死。

    一杯酒下肚，几个少年少女全无意识。

    闵毅看着这几张年轻的面庞，默然无声地给他们贴上符箓，然后催动灵力，开始赶人，往他师傅的住处赶。

    岚仙尊需要生机续命，生机就是人命，一条一条，一堆一堆，日日复日日，年年复年年，积累起来堪称是尸山血海。

    所以他只能想出这个办法，欠债还命，都是自愿的。

    “都是自愿的。”

    闵毅将这群人赶到了万花谷，看着他们跳进了山谷里，低语一声，自我安慰。

    不多时。

    风吹花摇，一股沁人心脾的花香从山谷下面传上来，几条人命已经充作了花肥。

    他等了一会儿，没听见岚仙尊再有吩咐，便退出了万花谷，回了自己住的大殿，仔仔细细洗过手后，才去看望屠菱。

    屋子里。

    屠菱躺在床上，还未醒。

    此时正是中午，外面灿烂明媚的阳光洒在屠菱的脸上，仿佛一切如往昔，再醒来时，她会找师兄，会练剑，会怕修为进步慢，担心屠仙尊追着她打，也会猜想南师妹有没有偷懒的时候……

    不会了。

    一切并不如往昔，时间在转，人也在变，过去的回不来。

    他想要留住一点点过往的痕迹，都得费尽全力。

    “继续睡吧。”

    闵毅给屠菱掖了掖被角，轻声说完后，又坐了一会儿，才转身离开。

    他走后。

    一个身影出现在房间里。

    慢慢靠近床边，伸手摸向屠菱的脖子，然后下一秒——

    “啊啊啊！疼疼疼疼疼！”

    云昭被屠菱捏住手腕，觉得骨头都快被捏断了，痛呼出声。

    “怎么是你？”

    屠菱松手，坐了起来。

    云昭见她目光清明，马上道：“你刚才是装睡？”

    “关你什么事。”屠菱的确是在装睡，她心情不好，不想面对闵毅，准确来说，她谁都不想面对，怼完之后，又问道：“你来我这干什么？”

    “我失忆了。”

    云昭与七年前相比，相貌并无多大变化，但身手矫健许多，语气还有些浮，目光茫然：“但我记得，我忘了一个很重要的人。”

    你老婆呗。

    屠菱抱着胳膊，等他继续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