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米恩升米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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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要约见那对夫妇,孟宴臣看着今天的日程表有些恍惚,李云上看见孟宴臣他痛心愧疚的眼神,眼神中透露出几分不忍。 “孟总,那对夫妇已经分别请了律师和举报到医院了。” 孟宴臣没有回答,却轻轻开口,“像我叫你那样,叫我宴臣吧。”像我喜欢你那样,喜欢我吧。 李云上有些发愣,不过思及孟宴臣最近低迷不已的状态,觉得他很需要安慰和支持,虽然仍觉得这个称呼不太合适,但还是满足了他的要求。 “宴臣……”两个字在唇舌中辗转,宴坚定干脆,臣吐出一种缱绻的味道。 “云上,帮我约一下爸爸那位律师朋友,我亲自和他谈,把他介绍给那对夫妇。” 云上刚刚收到一条标红的消息,是付闻缨发的。 她让云上务必拖住今天上午,绝对不能让孟宴臣下楼,许沁会来求孟宴臣救她。 “我们孟家丢不起这个人,也没有欺压老百姓的爱好,阿姨绝对不许许沁来的消息传到孟宴臣耳中。” 李云上其实对这个决策不太认同,拦能拦住一时能拦住一世吗,付夫人该对自己教育出的儿子自信些。 云上想起自己刚见孟总的时候,他被诬陷猥亵,却放过了那个女孩儿,他在路上看到纸巾,都会随手扔在垃圾桶,他会在各种应酬中,护着当时还年轻青涩的自己。 与其在黏黏糊糊的在沼泽挣扎,不如快刀斩乱麻,心痛一时安一世。 如果站在一个国坤孟系的立场下,她不能讲,可站在另一个她刻意选择模糊的立场下…… “孟……” “宴臣,我有件事想告诉你。” “许沁小姐现在在底下闹着要见你。” 孟宴臣叹了口气,“去。” 李云上对他有些失望,孟宴臣难道就还没有忘却吗,爱就这么伟大且肮脏吗?即便抛弃尊严…… 她不想再想了,她想之后会好好做一个孟家嫡系的。 两个人一路上都不说话,李云上也没有像平时一样走在孟宴臣旁边,而是刻意慢了半步,走在他的侧后方。 孟宴臣回头看向李云上,默默站在那里,等她走上来。 “对不起,是我没说清楚。” “我觉得说我不在或者不见,还会让她心存希望,无论何时,这件事情我都不可能帮忙。” 说完深深望了一眼李云上,眼神中含着一些希翼,“我和她现在未来,不存在也不会存在任何的关系,我们之间的感情只有亲情。” 最后一句话格外郑重,铿锵有力。 李云上心中一暖,那股莫名的酸劲儿过去了。 孟宴臣伸出手,直直看着云上。 李云上默不作声的把手放了上去。 他们刚下去的同时,一个还穿着消防服的男人就来了。 别说孟宴臣了,就是李云上每次看见宋焰都头疼。 完全没有办法沟通,对整个世界都有着极为独特的理解。 李云上在心中长舒一口气,最近的事情着实是有些多,看见这倒霉两口子的频率都变高了,扑面而来的霉气,挡都挡不住。 宋焰一把扯住许沁的头发,把她扯回来。 李云上看着都疼,许沁却没有喊痛,眼睛轻轻瞪了一眼宋焰,和打情骂俏似的。 “有什么事都由我扛着,用不着找他。” “哥,你别管他,他人就那样。” “哥哥,我今天去找了徐副院长,徐副院长让我找你。” “现在只有你能救我了啊,哥哥,我的梦想、我的职业生涯、我的幸福都在你手上,都在你的一念之间了。” 孟宴臣在心中打了腹稿,想劝许沁自首,此时硬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对着眼前面目全非的一个人,有些悲哀。 许沁还是记忆中摇摇欲坠,泫然欲泣的模样,永远向下的泪眼,永远提出过份要求的颤音。 “哥哥,我知道你是最疼我的,之前是我错了啊……是我错了。” 许沁这三年没有一点长进,还是过去全世界都负我的模样,可孟宴臣早就不是过去予取予求,不对许沁有任何防备,听而信之的人。 许沁见孟宴臣高高在上的站在台阶之上,甚至都没有走下来,手上还牵着他那个女秘书,她上次就感觉有些不对,现在回过神儿了,哥哥又怎么会和一个女秘书这么亲近呢? “哥哥,你是不是早就忘了我们一起长大的情分,是因为我没有屈服于孟总的安排,遵从你的心意吗?” “所以你现在看我这么狼狈,是不是很开心?” “你不是说会爱我一辈子吗?那你旁边那个女人是什么,我就说这么年轻的小秘书为什么会跟在你身边?” “爸妈知道了吗?原来你不过也和我一样,可我敢追求真爱,你敢吗?” 宋焰觉得许沁终于长进了,孟家每次欺负许沁,这软包子都只有哭。 李云上觉得这个人简直是疯狗,自己一句话都没说,见这位许小姐不超过十次,她怎么见谁都咬?还搞得一副委委屈屈的样子。但又因为她说的话,心里泛起层层涟漪。 孟宴臣气笑了,一边笑一边望着天空,好像在嘲讽自己。 他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对许沁或者任何一位女士急言厉色, “许沁,我们有过兄妹之谊,虽然现在早已不是。” “你骂我也就罢了,她是李云上,不是哪个女人或者小秘书。”孟宴臣以保护的姿态挡住了李云上的身体。 李云上抬头看着孟宴臣的背,有一股暖流在心房流动。 “因为往日的兄妹情分,其他事情我可以忍,这件事情我绝不帮忙,我以为……你不会来求我的。” 许沁虽然姿态柔弱,但语气也依旧强硬,“我也以为,你不会抛弃我的。” “我为了学医有多么容不容易,你不知道吗?你凭什么可以一句话就毁了我的梦想?” 孟宴臣此刻极其失望,在心中愤懑许久的感情也喷薄而出。 “你的同事都怎么说你,说你自大轻狂、没有真本事、仗着孟家狐假虎威。” “你每次回来哭着说,同事上司同学霸凌你,孤立你。 我们都觉得你年纪小,不懂为人处事,从来不想过有没有可能你真的是别人嘴中的人。” “所以mama去给许副院长开车,爸爸为你的学校捐了栋楼,你和宋焰还在那栋楼里做……那种事,我给你的领导儿子安排职位,给你的同事买水果买奶茶。” “从今日起,我们仅剩的兄妹之谊也就到这了,想来你也是开心的吧,孟家控制你、逼迫你、阻止你追求真爱,你是该姓许。” 孟宴臣不想再看那张面目狰狞却依旧清纯的脸,缓缓闭上了沉重的双眼,留下了一滴清泪。 “我一直不想把事情做绝,今天是你逼我的。” 李云上晕晕乎乎的被孟宴臣紧紧牵着,事态变化太快,她虽然对孟宴臣不再逃避的态度很满意,但这么斩钉截铁的拒绝别人的要求,完全不像是孟宴臣会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