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

    沈明霁将庄姝凡的手挪到自己脸侧，紧紧贴着自己泛红的那半张脸，有些咬牙切齿地将手掌对准掌印说，“母亲可要记住了，这是你留下来的痕迹。”

    庄姝凡也不恼怒，顺着他的话说，“合作愉快，这就当是我们盖章画盟了。”

    “那我也要为母亲留个章印。”

    沈明霁撩开下袍，想要往床上凑，庄姝凡巧妙地避开了他的接近，“下次再说，现在，为你的盟友换一个好一点居住环境，可以吗？”

    沈明霁眨了眨眼，头发有些散乱，恰好遮住了殷红的半边脸，蓦然笑了，应了后就走了。

    庄姝凡坐在床上，此时心慌才爬上心头。

    她下意识地将沈明霁的行为归为了府中的小辈不服气继室，可沈明霁绝非是耍小性子的人，况且都这个年纪了，户部侍郎之子比他长一岁已经在父亲的培育下接触策论诸理了。

    “茯苓，端盆水过来。”

    尔冬上来帮忙揉肩，茯苓带着水姗姗而来，她看着窗外有些昏沉的天，以为能一觉睡到第二天。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夫人您才睡了一个半时辰，这天刚黑。”

    庄姝凡随口一问，“你们两个没有休息吗？”

    尔冬回答：“茯苓昨晚睡得少，我不乏就出府转了转，门口的下人也没有拦我。夫人您刚出嫁不久，皇上的赏赐就到了庄府。”

    庄姝凡挥开尔冬的手，笑了笑：“这是第一次皇亲娶妻，皇帝本人没有当场吧。”

    茯苓以为庄姝凡是感伤，出言想要安慰。

    “我只是看清楚了，这个怡王在他们心里并不重要，人们都说当今皇帝昏聩无能，我不这么觉得。”

    扮猪吃老虎，大概是乾元帝最熟稔的一项技能了。

    三权制衡的弊病自乾康帝建业以来，就层出不穷，权力的天平要求太过苛刻，稍有不慎一端侧偏，局势就容易大乱。

    肱骨之臣也多次上书乾康帝，但英明神武如他也是晚年分权后才意识到，此时更改，为时已晚。

    他当初能坐稳这个皇帝之位，靠的就是两方的扶持，登基后更是多加讨好，才带来了盛世长安的短暂局面。

    皇帝没有极致的特权，同时宦官和亲王拥有一定的权却又被皇帝处处制衡，这种矛盾持续了六位皇帝。

    他们大都统治不长久，短则三四年，长泽十七年，也就如今的乾元帝在位时间最久了。

    百姓只在乎五谷，不通晓利害关系，也爱人云亦云，自传乾元帝昏聩开始，这个看法就扎根在他们心中了，同时也让不少蠢蠢欲动的亲王，放松了警惕。

    但时间一长，有脑子的都能看出来，一个真正无能的皇帝如何在位这么久，他们喜欢傀儡，可做傀儡二十一年还能“心甘情愿”的，那耐力可是相当不一般。

    “扮猪吃老虎”的把戏，自然被看穿了。

    庄颖说，庄姝凡有才气，有野心。

    可她终究被束缚着，纵使有好用的刀鞘，也不足以中伤敌人，可如今，庄姝凡看见了两把刀，两把锋芒毕露的长刀。

    “尔冬，你还记得，前年上元节，我们去看的那一场戏吗？”

    尔冬被突如其来的一句话，问的有些懵。

    “哪一场？”

    “我记得！”茯苓抢答道，“诶呀就是那场狐妖借书生飞黄腾达的故事！”

    那场戏，就和小时候庄姝凡听的那个故事一样，故事的结局，庄颖见弟弟meimei还小，只是在两人在一起后就戛然而止，可前年上元节，庄姝凡才见到了完整的故事。

    书生被贪婪地狐妖吞食精元而亡，新科状元离奇死亡，皇帝派人探查，道长顺势找到了即将飞升的狐妖，将她处死了。

    尔冬听她这么一说，也想起来了，“那个结局太仓促了吧，写话本的真是不上心。”

    “你觉得，结局要如何才好呐，尔冬。”

    尔冬不明所以，但还是回答：“道士在书生遇害前就杀死狐妖？”

    庄姝凡好似也并不在意她回答什么，只是笑了笑，“好像有些饿了，厨房布菜了吗？”

    茯苓回答：“平时都是大少爷和二少爷一起用膳，大少爷临走前说按理来说，夫人您要伺候王爷吃饭，但大少爷体恤您，这事儿就吩咐给下人去办了。”

    “夫人饿了吗，我去通知厨房。”

    “茯苓也熟悉了这府里的环境了吗？”

    “嗯，我睡醒后趁有空去转了转。”

    “那带我去厨房看看吧，顺便熟悉一下我将来要长久生活的地方。”

    尔冬被庄姝凡遣下去休息了。

    茯苓自小就跟着庄姝凡，很能察觉到她的情绪，她有些不确定地问：“夫人心情不好吗？因为刚才尔冬的回答，您不喜欢？”

    庄姝凡被她小心翼翼的样子哄笑了，捏了捏她的脸说，“没有，其实换做谁回答，回答什么，我都不会不高兴。”

    “我喜欢那个故事，我觉得结局很好啊。”

    庄姝凡不欲多解释，茯苓也没多问，就领着庄姝凡，偶尔会介绍几句。

    “啊，前面是二少爷的院子。”茯苓声音越来越小，想起今天二少爷捉弄庄姝凡的场面，还有些不喜。

    “说起来，我进府也有半日了，也没与他打个照面。去看看吧。”

    沈明轩的院落有些冷清，院子正中间栽着一颗大树，在春日里遮天蔽日，加上晚间院子里掌的灯不多，整个院子都有些昏沉。

    庄姝凡在房间门口敲了敲门，就听见里面回应，“大哥？你这么快就回来了？直接进就好了，我换好衣服了。”

    庄姝凡没兴趣和他玩认错人的小游戏，解释说，“我是你父亲今天刚过门的妻子。”

    里面长久沉默，在庄姝凡耐心快要耗尽的时候，才听到一句，“母亲今日来的不巧，我患病在身，不好接待。”

    少年声音和刚才的截然不同，好像是故意端着严肃的腔调，偏偏因为声线稚嫩，十分违和。

    “二少爷今天白天还生龙活虎的，我的两个侍女险些拉不住你，怎么了，莫不是对他们二人身上的香粉过敏，吸多了有些难受？正巧，我带了茯苓过来，要真是她惹的祸，我叫她给你赔礼道歉。”

    一句话将沈明轩堵得没有退路，但沈明轩既然能做出今日那事，也不是脸皮薄怕事的人，当即回复道：“是坊间说的旧病复发了，别脏了母亲的眼。”

    是说的兄弟二人不能人事等胺臜之事，推拒之意很明显了，庄姝凡想着来日方长，就带着茯苓走了。

    茯苓却不知晓借口的意思，脸倒是红透了，她和尔冬都是喜欢八卦的性子，这些早就打听过了。

    “这个二少爷，真的是，不知羞！”

    一路上，茯苓话倒是少了很多，只在庄姝凡问的时候才回答。

    “到了，前面就是厨房。虽然有的院子里带的有小厨房，可大多数时间，都是由大厨房备膳的。”茯苓解释。

    大少爷和二少爷都用完饭了，府里主子少，厨房早早就歇了烟火了，庄姝凡进去的时候，只有零星几个下人在打扫卫生。

    他们这些人整日在厨房里干活，鲜少出去，因此没目睹今日婚礼一事，都不认识庄姝凡，还有个心急的过来赶人。

    “诶诶诶，过了饭点了，下次早点来，快出去吧。”

    有个机灵的，看了一眼庄姝凡的穿着，不算华丽，但是布料都是上好的，立刻反应过来，“夫人怎么来厨房了，这里油烟味大，熏到就不好了。”

    他一边拉开那个赶人的下人，一边讨好地说，“夫人要是饿了，叫尔冬姑姑来吩咐一声就好啊。”

    “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叫容仁，给张司师傅打下手的。”

    作者的话：庄姝凡不要做会被道士杀死的狐妖   如果是她的话   书生能迷惑   道士何尝不能

    二少爷是男主之一   不是茯苓的cp   我的文基本不写副cp

    党争不会写   理科生狂怒   不要带脑子看就好了   基本就是唐宋明清制度大杂烩了   当架空看看好了   下次写古代的我会考究一点   今晚最后一更了   晚安宝宝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