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欢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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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砰”地一下闷响,洞口逐渐变窄,周围鸦雀无声,她从人身上爬起来,除了脚踝被藤蔓割伤,被保护得完好无损。 “喂,你别给我装死。”她可不愿欠人恩情。 江祁挣开眼,他轻咳两声,见到椿雪生龙活虎的模样,眉头微展:“以后看路,别看我。” “嗐,我一世英名,败在你脸上。”她从前多威风哪,就连山里的豺狼虎豹碰见她都得绕着走,如今犯了如此低级的错误,还不是因为担心这只老狐狸。 那道酸香可闻不得,毒性猛烈,能够腐蚀体内的五脏六腑,全天下能练成此等蛊术的,简直屈指可数。 江祁望了眼长满青苔的石壁,借着月光,目测有二十来米的高度,徒手铁定爬不上去,又看向周围四处黑布隆冬的山洞。 “这里是个墓道,肯定有出口。”椿雪拍拍袖口的灰,她弯腰,想把江祁从地上拉起来。 刚触碰到对方的手腕,一股热流让她僵原地:“嘶,好烫。” 察觉到异样,她俯身去看他,发现他喉结上躺着一株马缨花,花瓣像流苏似的,尾端呈白色,在微风里缓缓摆动。 “怎么了?”江祁见她把花掐在手里,眸色复杂。 “这花有毒。”椿雪一本正经地看着他的眼睛。 他居然笑起来:“是不是没救了?” “也没那么严重。”她低着头,将花瓣揉得稀碎,“你可听说过合欢散?” “当然。” “马缨又名合欢,不知是哪位高人如此厉害,居然练成了花蛊。” 这东西和春药很像,春药熬一晚,药性就过去了,合欢散要是熬上一晚,人,就过去了。 “要贞洁还是要命?”她挑起红唇,故意问道。 江祁没多想,只是回答:“要命。” “啧,你好像也没得选。”椿雪的小舌头冒出尖尖,倏地划过嘴角,手指像水蛇一样,忍不住摸上他领口的铜扣,“反正回去也得和我圆房,不如……” 他抬着眼,目光闪过她妖娆的身段,望向满是尘沙的地面,声音依旧镇定:“这里脏。” “……” 四下一片死寂,只有风声晃过,她甚至怀疑是自个的耳朵不好使。 然后江祁继续说道:“我能忍,先找出口。” 他左腿摔伤,使不上劲,沾泥的皮靴踩过石面,一步沉一步轻地走。 大抵是马缨花附带的毒性发作,江祁停在风口,背着光,从兜里掏出皮夹子,单手打开,里面是五支细长的香烟,他把烟蒂叼在嘴边,低头将火柴往擦纸上一划。 小小的红焰在空气里摇曳,他拿手挡风,墓xue里抹着黑,让手心的火苗愈变愈大,照亮那张棱角分明的脸。 那张脸面无表情,只点燃烟草,把火柴在半空甩了一甩,然后冷冷地丢在地上,似乎在抑制着什么,用力吸一口。 椿雪忍不住望向那抹猩红,在黑暗中十分惹眼,偶尔颤动一下,尤其性感。 “这玩意,你常抽吗?”她忽然问。 “也不是。”江祁往声音的方向看了看,只看见一道剪影,然后转身,把烟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朝前走去。 油灯在洞口被摔坏了,椿雪犹豫一番,才从腰间拿出竹筒,宵烛即刻被放出来,聚集成团,散发出幽暗的青光。 墓xue里有风穿过,阴寒潮湿的地底把江祁闷出一身冷汗,浑身火烧似的灼痛,脑袋昏昏沉沉,眼睛也失了焦,这毒性来得刚猛,全靠残存的一点意志走在石板上。 他点燃第二支香烟,步伐有点踉跄,椿雪跟在后面,想伸手去扶,只是俩人并不熟悉,大约感到几分生疏,一时间难以开口。 她也奇怪,自己办事向来雷厉风行,下手果断,怎么在江祁面前,就变得畏手畏脚,像个鹌鹑,她嫌弃如此矫情的反应。 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喜欢上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