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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浪者这几天让散兵把会的事情都做了一遍,包括但不限于做饭,锻刀和舞剑。可以说除了缺失毒舌那一项技能以外,和过去的他简直是是完全一样。虽然话不多,表情也少,但胜在言听计从,在野外解决突袭的蕈兽时甚至不用自己动手。 而且,在无人拜访的小木屋内,他们可以相拥而吻,从日升持续到月落。无需浪漫的话语,无需贵重的礼物,仅仅是站在身旁,他就可以感受到名为“爱”的情感,这是散兵给予自己的——是“我”给予自己的。 丛林的雨像人类的心情一般阴晴不定,前一会儿烈日还悬在头顶,下一秒天空便乌云密布,大雨倾盆。 此时流浪者正靠坐在一棵树的枝干上,曲起一边腿,右手轻轻扶着帽檐。雨滴从叶片间的罅隙中穿过,打湿了他的白色外衣。但他对此并不在意,他的目光一直朝向站在不远处的散兵。 在解决完几只因为雨天而暴怒的鳄鱼后,散兵站在原地四周观望了一圈,看不到预想中的那个人后,便转过身,沿着小路径直地往前走。 他竟然没看到我,流浪者心中浮起了一丝不满。他喊了一声散兵的名字,但渐大的雨势淹没了他的声音,对方并没能及时接收到他的呼唤,甚至转过身,在流浪者的视野中渐行渐远。 眼前的景象仿佛和记忆中的重叠上——散兵背对着自己,在跳入世界树前对这个世界说道: “......幸好这一切都能被纠正,我会给出一个干净正确的答案——” 散兵,难道你一定要...... 一阵难以言喻的惊慌从心底涌现,流浪者瞬间cao纵元素力飞到散兵跟前,还没来得及降落到地上,他就急忙地抱住人偶的脖子,迫使他停下步伐。两人的斗笠都双双滑落在地上,放任着雨滴更加有恃无恐地浸湿他们的衣物。 “停下......斯卡拉姆齐。” 流浪者抱着他没放手,只是低下头在他耳边说出这句话,虽说是以命令般的口吻道出,但那之中的无助感,即便是再大的雨声也无法掩盖住。 散兵并不理解他这番如此反常的举动,但他仍然解释了当前自己的行为“我看你貌似不在附近,就决定先回家准备晚饭,等你回来。” 听到了他的回答,流浪者也逐渐恢复了神智。身上浅蓝色的神纹逐渐消退后,他缓缓降落,捡起了被两人遗忘在一边的帽子。 “我一直都在树上看着你。” “算了,一起回去吧,下次记得先等我。” 流浪者看到散兵点头表示知道后,一直紧绷着的神经才得以轻微放松。他让散兵走在前方,自己则跟在他身后,为的就是能时刻看着他。 他多么害怕,眼前的这个人偶会再一次消失...... 雨势逐渐减小,乌云也散去了不少。他们的房子坐落于一片平缓的山谷中,植物不多且人烟稀少。此时站在门外,能看到远方的太阳正从云间撒下白金的光束。 一阵风吹过,顷刻间吹走了演奏尾声的雨幕,迎来了普照万物的阳光。 即便是天气转晴,流浪者的心情也未能完全好起来。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一天他都怀揣着不祥的预感,不然也不会仅仅是看到散兵的一个背影,就不管不顾地冲上去。 许是刚停雨的缘故,空气甚未流通,在这视野开阔的小平地上,忽冷忽热的气流迎面吹来,让人产生一种窒息的感觉。 在这烈阳高照之时,流浪者感觉自己的步伐越来越轻,取而代之的是他的惊恐再次从心底涌现,此刻甚至是达到了顶峰—— “嘶...” 眼前的人偶突然停下了脚步,仿佛是被什么东西划破了皮肤,一道猩红的创口赫然地出现在他的小腿处。 由于精神始终是紧绷着的,流浪者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人偶的异常,他的瞳孔急剧地收缩扩张了一轮,还没来的及做出反应,身体就先于大脑做出了选择。 他连忙向前方站定不动的散兵跑去,好在两人离得并不远,跑了没几步就到了他的身旁。 在看清那只是一道微小的划伤后,他才松了一口气,并暗骂自己过于敏感了。 路边的植株大多都很矮小,但叶面的边缘却很锋利,人们若是急于赶路,或是毫无留意,一不小心就会被划破皮肤。 细密地血珠从伤口里钻出,没多久就汇聚成束,在重力的作用下滑落下来。 实际上这个伤口根本不值一提,凭借着人偶强大的自愈能力,不到明天它就会消失不见,甚至连疤也不会留下。 流浪者抬起右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两人的身高完全一致,因此看向对方并不需要花费多大力气。 他转过头,刚想调侃几句,就看到了此刻的散兵—— 瞳孔近乎完全失焦,虹膜是深渊一般的漆黑浑浊,仿佛将所有射入眼睛的光线尽数吞噬。 心想就这一道小伤口不至于愣着半天不动,流浪者伸出另外一只手抓住散兵垂下的衣袖,有点不知轻重地晃了晃,他希望自己仍然是多虑了。 “散兵,你......” 似乎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他突然挣脱开流浪者的手,并急忙地后退了几步。 “我......这是.......”他意义不明地喃喃道,双手忽然猛地按住了太阳xue,像是在抗拒着什么东西。 或许......是世界树在排斥他吧,看着满脸都是痛苦的散兵,流浪者此刻能想到的原因也只有这个。 他并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但绝不会丢下不管。从伪神装置坠下的时候,他最渴望的就是能永远死去,或是有人能接住自己。 现在眼前的他,不就是那时的自己吗? 想到这,流浪者也不顾散兵的反抗,毅然伸出双臂紧紧地抱住了他。 只可惜,人偶的身躯常年冰冷,并不能给他带来温暖。 他选择背负过去的罪业去偿还一生,但是如果可以,他希望能够救赎过去的自己。 怀中的人渐渐降下了挣扎的力度,甚至轻轻抬起了双手,放在了他的后背上,无声地给予回抱。 月夜的降临也如同那暴雨一般来的迅速,不过没有寿命限制的人偶,对昼夜更替之事并没有明确的概念。明净的月光照在两人身上的金饰上,反射出如雪一般银白的光泽。 感受到靠在背上的手再次动了动,流浪者适时地询问道: “好点了吗?” 相比流浪者亮色的打扮,散兵黑红色的衣服使得他在黑夜中难以被发现,更何况流浪者此时挡住了大片的月光,他的存在仿佛就与黑夜融为了一体。 但他并不需要别人的目光,只要眼前的这个人偶能找到他就可以了。 散兵放下了双手,他直起身,睁开了泛着紫光的双眼。即使是在黑夜,他脸上那熟悉的笑容——记忆中执行官第六席那势在必得的笑容,也难以会被人忽视。 “没想到,我竟然也成了过去。” 在这一刻,流浪者那飘摆的内心终于沉到了最低端,迎来了最缄默的平静。 两人再次回到那间小木屋,窗外月光皎洁,照入室内明净透彻,一切都那么像最开始的那天,即散兵睁开双眼的那一个夜晚。 唯一不同的,只是现在没有下着小雨。 雨已经下得够多了,此刻能停下来也挺好的。 “流,我们来接吻吧。” 一蓝一红的帽子交叠在一起,被它们的主人安置在一个小角落里;洗净的碗筷搁在洗手池旁的木架上,没来得及沥干的水滴落到台面上;虚掩着的房门只留了一条间隙,使人难以看出卧室内的情景。 “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无需经过我的同意。” 屋内没有开灯,唯一能提供照明的,只有窗外微弱的月光,以及流浪者胸前的神之眼。 卧室内的窗开得很大,无论在哪个角度观察,外面的景色都一览无遗。散兵背对着他坐在床边,头轻轻抬着,脸朝向窗外悬挂于空中的圆月。 “等等吧。” 话虽是这么说着,但流浪者还是选择了主动靠近。他从床的另一边上来,缓慢地挪动到散兵的身后。 看他没有什么反应,流浪者便保持半跪的姿势,伸出右手擦着人偶微凉的脖颈绕了过去,将人半抱在怀里。左手则浅浅的盖住他的眼睛,作势要挡去那夺人眼球的月光。 “斯卡拉姆齐,你在想什么?” 散兵没有揭开他的手,反而是颇为享受地将它们拉近,直到与肌肤贴合得严丝密缝。 人偶没有心,但流浪者却感觉右手盖住的胸腔里,有着一个会规律跳动的器官。 “我的记忆,已经恢复到得知真相的那一刻了。那时的我,正打算跳进世界树彻底删除自己。” 他抬起头,伸出手搭在流浪者的后颈上,紧接着发力迫使他低头看向自己。盖在人偶眼上的手被移开,两人的视线也因此交汇在了一起。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心中的苦涩再一次泛起波澜,无端而起的痛楚蔓延到全身,麻痹了他的其他感知——包括他手上的触感。这令流浪者觉得,怀里的人随时都可以在他眼前消失不见。 他当然知道散兵恢复记忆的后果是什么,从人偶升起那个熟悉的笑容开始,他就知道自己又失败了。 但他仍然弯起嘴角,皮笑rou不笑地对他说: “恭喜你,把自己的前身又走了一遍。” 这算是哪门子的祝贺,散兵其实很想告诉他,对待自己可以不用这么虚情假意。他的每个动作,每个神情,自己都能清晰透彻地解读出来。 “我只是补全了丢失的记忆,可前几天的,我可没忘。” 他指的是流浪者拖着他在教令院查阅资料,在须弥城到处闲逛的那几天。 “我当然知道——” 流浪者笑意加深,他把双手移动到人偶的肩头上,再低下头凑近人的耳边,低声继续道: “所以,在这仅剩的时间里,做你想做的事。” 平日的净善宫只会有智慧之主纳西妲的存在,而此刻异国旅行者的出现却打破了这一往常。 经过几天的调查,他们只能得出浅显的结果,对凶手的具体身份仍茫然不解。想着终究也是方法,他们便在深渊法师经常出没的地方守了几天,却依旧不见有人经过。 “你是说,那个人想要收集地脉树枝,对吗?”。身材娇小的神明双手抱胸,向旅行者确认道。 “嗯,多亏了柯莱的细心发现,不然也发现不了这条线索。”旅行者将手头那根保存完好的树枝递给她。 回想起守株待兔的那几天,他无端地猜想道“会不会是他的猎杀有着一定的周期,而我们正好凑上了他休息的那几天?” 纳西妲点了点头,“或许只是我们过于心急了,我听说蒙德有一位暗夜英雄,他总会在黑夜中默默地守护着人们。那个人,是否也怀着同样的目的呢?” “话说以纳西妲的能力,想要找到他并不是难题吧!”派蒙突然想到,她是须弥城的神明,拥有着倾听他人心声的能力,找人这种简单的事不该成为难题。 “不对哦,小派蒙。虽然我是神明,但随意窥探他人的内心是不礼貌的。更何况,那个人并没有做下大错,对人们更是造福有加。”纳西妲微笑地看向派蒙。 “这么说也确实是,但......”派蒙在空中对了对手指,眼睛左右转动,实际上她也很想知道那个人到底是谁。 纳西妲放下了双臂,又将右手放在胸前,神情认真地看向两人。“我只是觉得,这样的人很有学习价值,通过他,我会有新的收获。” 其实放在平时,她不会想去知道做好事的人是谁。但这一次却不同,她听到了脑中有一道声音在劝她去查明真相。奈何最近镀金旅团的事有点棘手,她才决定交给旅行者去调查。 “不管怎样,还是感谢有你们的帮助。” 旅行者收下了她的感谢,正想道别离开,他就想起了之前看到的流浪者和散兵。 他开口说道“对了,前几天我们看到了散兵,就是执行官打扮的那个人偶。他和流浪者在一起,我看似乎没什么危险,就没放在心上了。” 这时,神明像是突然醒悟了什么,她在原地愣了几秒才抬起头,一脸严肃地看着旅行者。 “旅行者,你知道制作人偶的材料是什么吗?” 不用继续往下说,金发的旅者便知道智慧的神明想要表达什么。在稻妻那会儿,他就知道了答案是地脉树枝。 “嗯,我知道......” 也就是说,流浪者就是那位猎杀深渊法师的“好心人”,而他费尽心思收集地脉树枝,就是为了制造出“散兵”。 “也就是说,那个人是流浪者!”派蒙根据他们的对话也猜了个十有八九,顿时她对着空气职责道“原来他当时在撒谎,亏我们还那么相信他!” 旅行者也颇感无奈,但回想起那时的场景,他们问的是散兵,而流浪者替他回答,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自己的事,这貌似并不能表示他在撒谎。 “这确实像是他会做的事呢,从不撒谎,但会选择性地回答。”纳西妲抬起手虚握着抵在下巴处,先前的严肃已褪去大半。 “不过现在不是纠结他是否有撒谎的时候。我们此刻该思考的,是他制作人偶的真正目的。” 在这里绞尽脑汁地思考,即使是待到明年都不会有结果。这么想着,旅行者便提议去找流浪者当面问清楚。 众人一致点头示意。 房间一片宁静,桌上盛着的蜡烛早已熄灭,未能燃尽的一小段留在底部,宛如死去的残骸。夜是沉默的,它不会叫风去挽留那抹红色的灯火。窗外的那轮圆月尚未离去,由它施舍的月光是如此的微薄,以至于屋内的色调永远都是那么的幽蓝。 在这间安静的卧室里,只有一个人偶静静地躺在床上。他的身体蜷缩成一团,双腿互相磨蹭着,想要缓解身上某处肌rou时不时痉挛而带来的不适感。没管身上的衣服究竟乱到什么程度,他的手无意识地穿过一层层布料,毫无阻隔地贴在了小腹上。然而酸胀感并没有得到缓解,反而冰冷的触感刺激得他发出更频繁的呜咽声。 人偶可以调节自身某个部位的敏感度,而就在刚才,他就将身上所有的触感都调到了最大值。如今一切归于平静,他却不舍得将它们降回正常水平。 他在怀念,又或者是在挽留。 他的思绪又回到了半个小时前—— “你是不是偷偷调了数值,怎么会敏感到这个程度?”散兵伸出手,轻轻地抹去身下人眼边的水痕。 “这不是为了...体现出你前两天——学得好么......” 刚结束完不知道第几轮的动作,“后遗症”便让流浪者几乎难以完整地说出一句话。 “那你...现在心情好点了吗?”他坐在床边,看向窗外的月亮,一只手与躺着的流浪者十指相握。 “托你的福,我......”流浪者知道再虚情假意下去也没有意义,便停住了话语。 “你应该知道,只要我恢复了记忆,世界树很快就会发现我。”散兵平静地说道。仿佛是印证了他的话,在月光下,他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 “过去的我对切片的死活从来都是不以为意。没想到,如今成了你的切片,我的存在竟会变得如此珍贵。” 流浪者看着他一点一点消失,想要伸手触碰他,却难以使出力气。 “我不是你第一个切片了吧,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他似乎有些过于同情眼前自己的本体了。但在最后的那一刻,他想给予对方一个拥抱,而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 确实如散兵所说的那样,流浪者已经制作过“他”很多次了,眼前的散兵是至今为止存活得最久的一个,仅仅是因为他前期失去了记忆,且丢失了情感模块,导致世界树没有及时检测出错误,从而放任他长时间停留在提瓦特大陆。 “那就下次再见吧,斯卡拉姆齐。” 流浪者看着抱住自己的人逐渐消失,并化成一簇紫色的光粒,于寂静空明的月夜中分离、散尽。 仿佛什么都没有留下。 “走得真快。” 他喃喃自语道。 人类的气息逐渐靠近,流浪者估摸着旅行者他们大概是查明了真相,现在是直接找上门来问话了。 他不情不愿地调低了身体的敏感度,再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随后便走出卧室,来到空无一人的客厅。 拉开门闩的同时,流浪者无意看到—— 在门边的小角落里,原本倚靠着一蓝一红交叠一起的帽子,现在却只剩下一顶星空样式的滑倒在地上。 他收回视线,不轻不重地推开门,迎接着站在外面,作势要敲门的旅行者一行人。 注意到站在旅者身后的小神明,流浪者竟没觉得有多意外,他双手抱胸,用往常的姿态等待着他们率先发话。 “你这家伙,那时是在故意混淆视听的吧!”派蒙冲上前,有些生气地指责道。 流浪者选择无视这只聒噪的应急食品,偏过头看向小吉祥草王。 “不许无视我!!” 纳西妲拍了拍派蒙的背示作安慰,智慧的神明在看到人偶的那一刻起,便察觉到他的心情有些低沉。现在展现出来的平和,就像是一副透明的面具。 “我们已经知道你制作人偶的事了,不过你放心,我们不是过来指责你的。” 纳西妲走前一步,面带微笑地看着他。“我们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想着在一旁也插不上话,旅行者便拖着派蒙退到了一旁,静静地听着。他在来的路上就用元素力探查了一圈,发现这个地方只有流浪者一个活人存在。而他制作那个的“散兵”,可能是去了别的地方,又或者是...... “人类会念旧,大雁会归家,幼兽会寻找依靠,这本就是自然会发生的事情,怎么轮到我就需要理由了?” 他轻巧地说着,仿佛之前的一次次失败都没有对他造成影响。 “我猜,你是想弥补过去的自己,对吗?”神明似乎是看穿了他的内心,此时发问只是为了得到确认。 “你们怎么想都可以,反正我不会打扰到你们,大可不用劝我收手。” 纳西妲看着他没有说话,或许他自己也有些迷茫。反正人偶不会老死,那就让时间去帮他解惑吧。 “我还有一个问题” “请说,贤明的神。” 流浪者颇有耐心地等着她发话,实际上心里早就开始盘算着去猎杀深渊法师了。 “这应该不是你第一次制作人偶,为什么前几次我们会察觉不出来?” 旅行者在一旁竖起耳朵,其实他也很好奇这是为什么。 “呵......原因吗?” “可能是因为,你们的侦察能力远低于世界树,因此在发现他之前,世界树就已经将错误修正了。” 突然,想起房间内的那顶帽子,他又低声说道“或许,你们只是忘记了而已。” 前来造访的客人已尽数离去,流浪者再次回到家中。他站在原地呆了几秒,随后走向设有几层抽屉的柜子。 他打开最后一格,拿出一本前不久才翻开过的笔记本。 笔就插在书的侧边,他轻轻将其抽出握在手里,拇指按下顶端的按钮后,便在翻开那一页的空白处写下: 初始记忆停留于制造切片前,并处情感缺失,存活时间:5天 写完后,他抬眼看向以前写下的东西: 初始记忆停留于造神计划实施前,存活时间:9小时 初始记忆停留于跳进世界树前,存活时间:6小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