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真实目的
他的真实目的
“…诊所…不是明天吗?”莘澜恍惚了一下。 电话里静默了好一会儿,只听到殷红幽幽一句:“你能把日子过得明白点儿吗?别整天浑浑噩噩的。” 莘澜一看殷红又是一副要讲大道理的趋势,赶紧先一步挂断了电话。 看了下时间,还真是睡了一天一夜。 进浴室洗漱了一番,莘澜才慢吞吞的下楼,妆也懒得画,难得素着一张脸出现在秦牧淮的诊疗室里。 因为错过了约定时间,秦牧淮还在给其他的病人诊疗。 在别人的地盘上,莘澜也并不觉得局促。盘腿靠在沙发上,她歪着脑袋看着窗外的中式园林。 坐久了又觉得有些冷,扭头看到挂在门边的黑色西装。 她没多想,走过去把秦牧淮的外套拿了过来,敞开盖到身上。 外套盖到口鼻处,能闻到上头沾染的木质香调,秦牧淮的味道,干净清雅,闻起来只觉得清爽,不带半点儿攻击性。 这味道让人平和,困意又找上她,眯着眼睛昏昏欲睡,不知道这几天怎么那么困觉… 秦牧淮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她小小一个窝在沙发上,身上罩着他的外衣,露在外面的半张脸素白干净,不似之前的妖艳惑人,反而显出几分稚气。 他握着门把怔在那里,有一刻控制不住的心跳。 莘澜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在沙发上转头过来,看到他淡淡笑了一下:“秦医生。” 见他的目光依旧落在她身上,莘澜似是后知后觉,把身上的外套折好摆到旁边,不忘解释:“刚刚觉得有些冷,借你的外套用用,秦医生不会生气吧?” 她比往日显得正常得多,但也因如此,反倒透出一股诡异来。 秦牧淮镜片后瞳孔微闪,跨腿走进来,温和回应:“当然不。” 他走到办公桌前,莘澜也跟着走了过去。 没了外套的遮挡,秦牧淮发现她今天穿了一条白色的无袖长裙。 最普通的款式,裙长遮到脚踝,领口也很正常,没有过分暴露的部分。 莘澜主动在诊疗椅上躺下,面朝上仰躺的,最普通不过的姿势。 她似乎不再试图勾引他了。 意识到这一点反而让秦牧淮的眸子暗了下来。 “今天想聊什么?”男人垂目翻着病例记录,有些心不在焉。 “我昨晚做梦了。”莘澜很快接口,今天的她竟前所未有的配合。 “什么样的梦?” 秦牧淮握着钢笔,在笔记本上刚写下一个字,就听到她说:“我梦见我被关在一个小黑屋里,关我的人带着个面具,说英文…” 莘澜试图想起那个面具的样子,但一切都很模糊。 在梦里的时候就很模糊,醒来之后更是记不清了。 秦牧淮的动作忽然顿住了,钢笔悬在原处久久没有落下去。 笔尖微颤,一滴黑色的墨汁陡然滴落下去,溅在那个写了一半的“梦”字上,像一滴陈旧到发暗的血液残忍且无情的脏污掉那张白纸。 “…还有什么?”他许久才找回声音,庆幸自己还能维持理智。 “…还有…好像还有一个人跟我关在一起…” 秦牧淮垂了垂眼睛,索性放下钢笔。 他没有立刻转身去看她,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好一会儿才开口:“你希望想起那些事情吗?还是…只是想要治好你的性瘾?” 莘澜抬眼看着他,忽然笑出声:“我其实什么也没想,来这里只是为了让其他人安心。” 莫逾谦担心她,想让她来,她就来了。 其实莘澜从不觉得自己有什么毛病。 性瘾如果算毛病的话,那也只是一个可以让她寻求开心的毛病。 “当然,如果你能让我想起来也不是不可以。”她的态度显得十分的无所谓。 反正记不记得对她没影响,那想不想起应该也不会有什么改变。 不过是一段丢失的记忆罢了。 这话反而让秦牧淮默了好一会儿:“一些不好的回忆,其实忘掉未尝不是好事。作为你的心理医生,我并不建议你想起那些过去,单方面的治疗性瘾收益会高一些。” 莘澜有些意外:“秦医生,你是打算用一种治标不治本的方式来帮我治疗吗?” 不用他诊断莘澜自己都很清楚,她的性瘾是被人调教出来的,秦牧淮现在又不希望她想起来,那他打算怎么帮她治疗? “不需要想起全部。” 镜片后,男人的眼睛真挚干净,他毫不迟疑说出了自己最开始的目的: “只需要部分的记忆即可。利用部分的记忆帮助你做脱敏训练,这样也能治好你的性瘾。” 这是秦牧淮一定争取做她主治医生的最重要的原因。 他不要她想起所有,不要她再经历一遍残酷。 记忆的碎片由他来筛选,那些不该被想起的往事,就该应由天意,尘封在她的记忆之海里,再也不被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