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我和她的事
? 在萧医生那里讲述了事情的经过，宫忆秋平静下来，她开始质疑自己。 “也许沈砚星是对的，她应该打我，我活该。” “不，任何人都不应该用暴力解决问题，那只是在发泄情绪。”萧医生无奈。 宫忆秋摇摇头：“说不定这样，徐玉敏会好受点。” “如果她真的爱你，她不会想这样的。” “你为什么不去找她解释呢？” 宫忆秋双手交叉着，手指在自己的手背点了几下，像是纠结，怎么说呢。 “我怕……” 你看，她现在一开口都是我怕、万一，她胆小如鼠。 “我说出一些，或者做出一些不可挽回的事。”宫忆秋顿了顿，苦笑着说：：”你知道的……我这个人、我和她相处的时候，很容易激动，她不需要说什么，我都会很生气。” 萧医生笑了，眼神温柔笃定：“去找她吧，克制的坦然的告诉她，从你口中，我觉得她是一个情绪稳定，很温柔的人。” 徐玉敏当然情绪稳定，甚至说没有什么情绪，宫忆秋在开车的路上这么想着。 真的要去找她吗？ 虽然还不确定，可是宫忆秋的车却开到徐玉敏的楼下。 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徐玉敏这个时候应该不会在家。 宫忆秋就这样坐在车里，放空自己，不知道要做什么，也许是在等徐玉敏吧，也许她只是不敢给徐玉敏发消息，不敢打电话，不敢上楼去看。 她猜徐玉敏不会回她，会挂断电话，会不在家。 宫忆秋不知不觉中睡着了，她难得睡的这么沉，也许因为连着好几周失眠，她终于挺不住了。 一直睡到天色已暗，宫忆秋被旁边的鸣笛声吵醒。 看了一下时间，宫忆秋直起身便看到，在一旁的车里下来三个人。 徐玉敏、沈砚星和孩子。 真像一家三口啊。 看着多么和谐，宫忆秋一瞬间感觉身心冰冷，刚睡醒的模糊迅速褪去，她的手握着方向盘，不自觉收紧，但她的腿却毫无知觉，无法下车去打破这一幕。 她自己都觉得多余。 外面又下雪了，她的车上落了一层白雪，宫忆秋出神的功夫，徐玉敏已经走到楼下，这时她忽然回眸和宫忆秋对上视线。 这一眼让宫忆秋下意识紧张起来，然后想起外面是看不到车里的。 可是徐玉敏还是在看她，或者说是她这个方向，不等宫忆秋做出反应，她又平静的收回视线，含着笑意和身边的人说话。 宫忆秋想到一种可能，徐玉敏看不到她在车里，却认识她的车牌号。 她那么冷静，那一眼好像什么情绪都没有，宫忆秋觉得好像没有希望了，因为之前曾经的徐玉敏眼神中会有情绪，那怕是质问或者怨恨。 宫忆秋就在这里，却不敢踏出一步，她无法想象徐玉敏彻底放弃她，冷着她的样子，她承受不住。 若是以前，看到刚才那一幕的宫忆秋早就开门冲出去，就算不打沈砚星，也要紧紧攥着徐玉敏的手腕，宣示主权。 怎么就变成现在这样了呢？ 这么多年，没有那一刻如现在这样，宫忆秋害怕个一个人彻底没了关系。 对徐玉敏的占有欲，和对沈砚星的愤怒被她另一种情绪压制，那种情绪小心翼翼，还会害怕，虽然宫忆秋还是很生气，这个女人一直都是她的，徐玉敏的心里也只能有她。 所以，宫忆秋还是上去敲了门。 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总之隔了三分钟左右，徐玉敏才来开门，沈砚星就站在徐玉敏身边，眼神不善。 宫忆秋很敏感的闻到了徐玉敏身上的信息素，沾染上了沈砚星的味道。 她们对视着，谁也没先收回视线，宫忆秋面如冰霜，比外面的雪还冷，额角的血管猛跳几下。 alpha之间是不同的，宫忆秋此刻的气势和敌意都太强了，这是只有alpha能感觉到的，尽管落了下风，沈砚星还是不甘心。 在沈砚星想把手搭在徐玉敏的肩膀，说些什么的时候。 宫忆秋动作又快又用力的握住沈砚星的手臂，猛地把她从门口拉出来，力气大的好像猛给人骨头捏断。 沈砚星撞到墙壁，脚上还穿着徐玉敏家里的拖鞋，她来不及出声，宫忆秋就已经进去，还把门甩上，“砰”的一声，气的沈砚星咬牙切齿，宫忆秋这个疯子！ 而门里，徐玉敏的手腕被人握着，拦着她不许她开门。 “你干什么？” “宫忆秋你冷静点……” “你放开我。” 任由徐玉敏怎么挣扎，宫忆秋都没有放手，只是声音平静的问一句：“孩子呢？” 徐玉敏抿着唇不回答她，下一秒宫忆秋就用力拉着她进了卧室。 “砰”的一声，卧室门也被她关了，而徐玉敏被她抵在门上。 又要用强了是吧…… 徐玉敏看着宫忆秋的脸深觉无力。 “你放过我吧，我也放过你。”徐玉敏垂眼，声音很轻，却每一个字都落进宫忆秋的耳朵里。 宫忆秋弯腰，她的脸贴的很近，近到能感觉彼此温热的呼吸，近到能看清徐玉敏轻颤的长睫。 “不可能。” 徐玉敏苦笑，掌心死死抵着宫忆秋的肩膀，此刻她的委屈和不甘被放大，无法克制。 “那你要我怎样呢……” “要我当做什么都没看见，像以前一样，装作不知道，任你掌控，逆来顺受？” 徐玉敏眨一下眼，清透如水的眼眸望着宫忆秋，她在伤心，在委屈在生气。 宫忆秋看的清楚，虽然不应该，可是她心底真的萌生出一种兴奋，因为徐玉敏的反应。 “你从来都这样，也许一直都没变。”徐玉敏也不想这样猜测宫忆秋，可是她没有办法。 “我不明白，既然有比我好很多的女人，为什么还要纠缠我，就不能放过我……” “就因为你觉得我是你的所有物吗？” 说到最后，徐玉敏不自觉提高了声音，眼眶通红，抵着宫忆秋肩膀的手攥紧了她的衣服。 她从来没说过这么多，像争执，像发泄。 宫忆秋感觉心口好痛，酥酥麻麻的抽痛，她忍不住加重力气。 “所有物？” “徐玉敏……如果我说什么都没有，我没有，你会信我吗？” “你说让我放过你，说我纠缠你……”宫忆秋气的胸口起伏，眼见徐玉敏闭眼落了泪。 徐玉敏偏过头，若不是宫忆秋反复纠缠，她也不会觉得有希望，还天真的以为有可能。 “你就没有信任过我对不对？” 宫忆秋捏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己。 徐玉敏默认了，她自己也知道，逃避了这么久的事还是要面对。 她没有办法，她怎么相信她。 “我再问你一次，我和别人没有过任何关系，你要不要相信我？” 这真是一个考验人心的问题，徐玉敏在心里说了许多遍不信，可最终她听见自己说，想要相信她。 “我唔……” 她酝酿的话没有说出口，宫忆秋灼热急切的气息扑面而来，捏着她的下颌，嘴唇柔软，堵住她所有想说的。 舌尖霸道的挤进来，搜刮她的空气，迅速占据她的口腔。 alpha的信息素紧密的包裹着她，像宫忆秋的拥抱，像她的吻，密不透风，热情霸道。 徐玉敏纤细的指尖攥着宫忆秋的衣领推拒着，明明她深思熟虑的话还没说出口，宫忆秋就突然热情的吻她，太让人受不住了。 喘息声，接吻声不绝于耳。 宫忆秋贴着她的嘴唇磨蹭，声音轻松沙哑：“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了。” 她太自信了，像是十分笃定，却又让人觉得很有安全感。 徐玉敏细细喘气，犹豫了下，她的手从宫忆秋的衣领挪到脸颊。 “对不起。” 宫忆秋突然道歉。 徐玉敏愣了下，意识到宫忆秋是在对她道歉，是在……低头。 宫忆秋握住徐玉敏的手，将脸颊贴着她的掌心，眉眼低垂，又慢慢的抬眼和徐玉敏对视，像是在心里反复了很多遍，终于说出口一样。 “我……真的很喜欢你。” 或许应该说，我爱你，可是宫忆秋没说出口，她想她们应该是循序渐进的，应该把错过的都补回来。 徐玉敏听见自己沉稳的心跳声忽然加速，一把年纪，居然还有这种青涩的反应，她忍不住笑自己，也笑宫忆秋。 让她这样的人道歉，又表白，这算是她终于等来了宫忆秋的坦诚了吗。 “你……能做我女朋友吗？”? 宫忆秋眼神闪躲，缓慢的问道。 徐玉敏没说话。 “不答应也没关系，我会继续追你的，但是你不准考虑别人。” 真是霸道啊。 徐玉敏抿着唇，表情淡淡的，宫忆秋有些失落的垂眸。 “给我点时间吧。”徐玉敏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可是她的心情没有表面那么轻松，她不知道如果再出现昨天的那一幕，她该怎么反应，如果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又怎么开始一段关系。 宫忆秋定定看着她，长长的睫毛扑闪，她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了。 “我知道无论我怎么说，都无法让你彻底相信我，你说的重新开始……你也是想给我这个机会的吧？” 徐玉敏被她说中了，她很想。 “那徐老师，下次可不可以别那么果断的挡在别人身前？”宫忆秋握着徐玉敏的手，把她的手移动到自己的胸口。 徐玉敏想抽回手，反被宫忆秋更用力的按下去，触感清晰。 “我很生气，很伤心的。”宫忆秋低声说。 生气是真的，吃醋嫉妒也是真的。 徐玉敏也心疼她脸上的那一巴掌，却不能说沈砚星什么，毕竟她也是为了徐玉敏出头。 那种情况，如果让她们打起来，对谁都不好。 “我……”徐玉敏不知道怎么说了。 宫忆秋寸步不让的贴近她，也不打算做什么，就是贴着徐玉敏的耳边，低声说上一句：“先记账上，等你同意做我女朋友的那天，我要好好算。” 说完还颇有暗示的捏一捏徐玉敏的腰。 徐玉敏推开宫忆秋的肩膀，她不明白宫忆秋为什么总能无比自然的对着她说很露骨的话，也许是性张力太强了，和她在一起，总有种随时会被压上床的感觉。 就好像，宫忆秋随时都想做那种事。 让人脸热。 “……看你表现。” 徐老师低头，开门走出去。 宫忆秋含笑看着她略显匆忙的背影。 而在门外几声拍门声提醒了宫忆秋，外面有一个被她忽略的人。 徐玉敏一出去就急着把门打开，放沈砚星进来。 沈砚星轻轻蹙眉，紧张的握住徐玉敏的肩膀，上下打量着，问她：“她没把你怎么样吧？” 徐玉敏说没有，又怕宫忆秋看着碍眼，不动声色的后退一步，将沈砚星的手从肩膀移开。 宫忆秋倚着卧室的门框，没有看她们，但偶尔能听到说话的内容，主要是沈砚星控制不住加重语气。 “真的抱歉啊砚星，刚才一直被关在外面。” 但其实这件事不怪徐玉敏，她又下意识替宫忆秋的行为感到抱歉。 沈砚星心情复杂难解，急切的像是要唤醒她：“徐jiejie……” “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 徐玉敏从没这样直白的拒绝沈砚星的关心，隔绝了她任何想插手的想法。 沈砚星垂眼，气的胸口起伏。 是，她就是对徐玉敏又越界的心思，她也从来没打算掩饰，她也猜到徐玉敏看出来了，所以才会主动叫她出来，沈砚星早有预感，徐玉敏会拒绝她，只不过不会太绝情，她们毕竟有多年好友的情谊。 因为宫忆秋，她的徐jiejie就可以做到对别人绝情，从前是，现在也是。 沈砚星不想在徐玉敏面前哭出来，强忍着委屈和不甘，扯出一个转瞬即逝的笑容作为告别。 “好，我知道了。” 徐玉敏就站在原地目送沈砚星离开，学生时代的她内向刻板，身边的朋友只有沈砚星一个人，也是因为沈砚星，她才会在大学认识更多的人，会接受一些活动的邀请，然后……认识宫忆秋。 她不知道，这算不算失去了，可是她和沈砚星真的没有可能，就算没有宫忆秋，也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