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啊书屋 - 言情小说 - 秋叶冬雪有四季在线阅读 - 北迁 -(16-20)

北迁 -(16-20)

    北迁 -16- 可曾婚配

    书云居士,实际上是一名三十多岁的女子。原是北原人,早些年相公去世,没了依靠在北原生活困难,便躲到了天安。这里女子为尊,生活得相对自在,再没遇到当初北原那种登徒浪子的sao扰。

    冬儿作为学徒,和其他几名学徒安排在了前院,而白耀昱和马师傅作为家属则安排在了后院稍微清净一些的地方。这恰好符合白耀昱的心意,她嘱咐完冬儿跟随书云居士认真学画后,就提前离开了。

    冬儿向书云居士行了一礼,说道:“冬儿早些年在京城生活过一段时间,京城的达官贵人府中,都以拥有一幅您的画作为傲。冬儿一直很崇拜您,只是之前竟然不知道您原来一直居住在北潭,否则一定早就前来拜访居士了。”

    书云居士扶起了冬儿,寒暄道:“冬公子深得离郡主的宠爱,我早有所闻。昨日看到冬儿的画作,笔法细腻,每一笔都透露着对郡主的崇敬和深情。冬公子与郡主之间的感情,着实令人羡慕。”

    冬儿听到书云居士的夸奖,心中一时有些疑惑。他从未在自己的画作中看出对郡主的情感,只是纯粹地随着内心感受绘画而已。不过他随即明白,这应该只是书云居士的客套之词。

    这时,门外传来一句俏皮的声音:“哇,这里还有个这么好看的小哥哥!娘亲,这位公子是谁啊?”冬儿望向声音的方向,看到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正对着他甜甜一笑。书云居士连忙介绍她的女儿为书颜,她的丈夫去世后,母女俩就来到了天安。

    “原来是娘亲新招的徒弟啊,”书颜朝冬儿望了望,问道:“那小哥哥可曾婚配?”她的话语直白而俏皮。

    此话一出,书云居士满脸尴尬,连忙道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小颜却反驳道:“娘亲,这里是天安,不是北原了。遇到自己喜欢的男子,就是要大胆表白!”说完又转头对着冬儿笑着道:“小哥哥,我很喜欢你!”

    冬儿只当她是童言无忌,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书云居士连忙敲打了小颜的脑袋,训斥道:“他是离郡主的人,你别闹了。”书云居士住在山上,日常接触的人不多,来山上找她拜师学画的也基本都是女子。所以这孩子闲得发慌,一见男性就容易激动得够呛。

    小颜在脑海中搜索,离郡主?就是那个不学无术、荒yin无诞的离郡主?想到这里突然觉得冬儿哥哥很是可怜,或许自己拯救他于水火之中呢:”可是那个离郡主还没有婚配呢,所以冬儿哥哥只是屈从于郡主的yin威当了郡主没有名分的侍男,那我还是有机会的。“这么一想,她又开心了许多,一蹦一跳地离开了。

    京城,章舒芝和何盛淑在殿内与白铭晓商议完政事后,白铭晓随口询问了一下白耀昱的近况。章舒芝如实回答:“和以往一样,马将军还是每天强行带着离郡主出去爬山,郡主府内隔三差五的也是歌舞升平,府内的侍男争宠的闹剧也时常发生。”

    何盛淑忍不住感叹:“这个马将军还真是忠义啊,碰上这么一个顽固不堪的主子,还能坚持职守得教其武功。”白铭晓点点头:“马将军是先皇的手下,是个忠义之将,朕应该找个机会把马将军调回来京城。在北潭陪着昱儿倒真的是浪费了她一身的武艺。”

    就在此时,郑昭进来,呈上一封密信。北原的探子报告,北原新任的大将军一直以好战闻名。上任几个月后,他开始重新训练新兵。白铭晓查看了密信后,递给郑昭、章舒芝和何盛淑。

    郑昭看完后立刻表示:“陛下,臣愿率领军队前往北原。”

    何盛淑则提出:“北原尚未侵犯我天安领土,此时贸然出兵或许不妥。”

    章舒芝在这一点上与郑昭意见一致:“北原只是一片荒地,一群没有脑子的蠢男人,臣认为不必过于担心,我们天安的实力强大,一定能够击败北原。”

    白铭晓摇摇头,虽然此刻贸然出兵不妥,但天安人也绝不是坐以待毙胆小怕事之人。白铭晓思虑片刻,对郑昭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郑将军,这样,你准备一下,多派一些人马去驻守北潭的边境,以防北原人突然进攻。”

    郑昭领命欣然退下,但白铭晓又叫住了他:“你亲自前去,另外,去一趟离郡主府,传朕旨意,让马英奇回京城。”

    白铭晓等郑昭等人退下后,静静思索片刻,然后召来一名紫衣女官,询问:“最近太公主的情况如何?”女官恭敬地回答:“太公主一直按照日程学习,没有耽误任何课程。”知道白耀林一直都表现得乖巧懂事,白铭晓感到非常满意,于是站起身,前往东宫。

    抵达东宫时,白耀林正在练武,见到白铭晓走来,立刻停下动作行礼。白铭晓扶起白耀林,审视着她消瘦的身体,责备了一番手下的侍从:“你们怎么照看公主的饮食和生活?怎么让公主这般的消瘦?”

    下人皆吓得跪在地上,而白耀林解释道:“母皇,不要责怪她们,是儿臣自己吃不下那些油腻的食物。”

    白铭晓抚摸了抚白耀林的肩膀,说道:“林儿,你今年已经十五岁了,长大了,应该开始参与一些朝政事务了。北原最近有些不安定,朕担心日后会有sao乱。今日已朕命令郑昭准备军队,不久将前往北潭,强化边界的防卫。朕想着你此次随郑昭一起前去,一来熟悉一下北潭边防,二来你以太公主的身份亲临北潭,可以安抚那些常年驻守边境的将士们。”

    白耀林一听提到北潭,突然想起了什么:“北潭?那可是昱jiejie所在的地方?”

    白铭晓点点头,说道:“想来你们姐妹也有十几年没见了,你这次前去北潭也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你们可以好好聚聚。”

    白铭晓又满脸担忧地嘱咐道:“但是昱儿现在不学无术,你前去北潭与她叙旧即好,做事要有自己的原则,切勿被她带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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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迁 -17- 小满食野菜

    书云居士此次的招生,除冬儿外便全是女子。这些女子皆是名门望族,书香世家的后代,起初见到冬儿都动了点小心思,想着带回府上做自己的侍男。但在听说了冬儿是离郡主的侍男后便打消了那份心思,毕竟离郡主名声再怎么不好,也是皇亲国戚,为了区区男色,得罪了郡主可不值当。但只有一个女子不像“恶势力”低头,那边是书云居士的女儿,书颜。

    书颜在这山上常年都看不到几个男子,而像冬儿这般生得英气又貌美的,书颜还是第一次看到。于是书颜开始频繁找借口接近冬儿,经常以送水果的名义接触他,并开始自我介绍:“冬儿哥哥,我叫书颜,今年刚满十七岁,还没有婚配。我父亲叫书尚,我们书家也是书香世家。我娘,也就是你的师傅,叫云薇,和我爹二人的书画天下闻名。。。”

    冬儿礼貌地打断她,说:“书姑娘,谢谢你的水果。我正准备作画,还有其他事情吗?”

    “有啊,你没听到我在跟你自我介绍呢么。两个人最开始就是要互相了解,我介绍完了,冬儿哥哥,轮到你了!”书颜嘟着小嘴,期待着望着冬儿。

    或许是为了不显得不友好,冬儿没有赶走书颜,顺着她的话题回答:“冬儿无父无母,自幼承蒙郡主照顾,跟随郡主长大。”说完就自顾得去作画了,没有再理睬书颜。

    书颜一想到冬儿竟然无父无母,也就难怪就跟着那个荒唐的郡主了,心下又生起几许同情。见冬儿去作画了,书颜连忙兴致勃勃地走上前,帮助他研墨。

    冬儿惊讶地问:“书姑娘,你这是在干什么?”

    书颜不以为意地回答:“我在帮你研墨。”

    冬儿连忙试图阻止:“书姑娘,这不妥,不敢劳烦书姑娘。”

    书颜不明所以,“这有何不妥?当初我父亲作画时,都是我母亲帮他研墨的啊。你呀,就专心作画,而研墨这种小事,就由我来照顾你吧”

    冬儿拗不过书颜,只好随她。书颜则在一旁专心得欣赏冬儿的美颜,这位小哥哥真是高大英俊,他站在那里专注地作画,身穿青衣,衣角随风飘动,气质出众。书颜仔细观察他的手,手指修长笔直,每一笔都充满了自信。她又抬头看向他的脸庞,皮肤娇嫩如玉,毫无瑕疵。欸,小哥哥看了自己一眼,好像对自己笑了一下。小哥哥笑起来真好看,书颜已经开始在脑海里幻想起了自己和小哥哥成亲后的生活,沉醉在了自己的冬儿一生一世的幻想里。

    一日,书颜照常以送水果为借口来给冬儿研墨,或者说一边欣赏美颜,一边幻想。当小颜再次再次开始幻想他们成亲的画面时,被一个声音唤醒。她抬头一看,是她的母亲书云居士。书云居士连忙以小女叨扰了冬儿而跟冬儿道歉,便把书颜从冬儿的房间中拉了出去。说道:“你不要在这里打扰客人,明天就是小满,你今日上山去采些野菜来。”

    听到门外的声音,冬儿也突然想起来明日就是小满,自入学半个月来还未曾与郡主见面,也不知道郡主的武功练得如何,不如趁着明日过节,去后院与郡主小聚。

    第二日傍晚,书颜偷偷拿了些母亲书云居士做的饭菜,准备带到冬儿的房间请他一起用餐。然而,当书颜来到冬儿的房间时,却惊讶地发现里面空无一人。她追问了一下,才得知冬儿傍晚时已前往后院。书颜知道后院属于家属待的地方,自己不方便过去。可是她更知道,那个离郡主就住在后院。无法抑制自己的探求心,书颜最终还是悄悄地前往了后院。

    白耀昱和马师傅练完功回来后,发现院子里面展儿和冬儿已经张罗好了一桌子丰盛的菜肴。白耀昱走上前,好奇地看着桌上摆满了各种野菜,不禁问道:“这是什么?”

    展儿解释道:“小满食野菜!冬儿这半个月没见到郡主,一直挂念着郡主,昨天特意去山上采了不少野菜,说今天小满要和郡主一起用膳呢。”冬儿被展儿逗得有些不好意思,小声说:“展儿jiejie,你别逗我了。”

    白耀昱和马师傅笑看着冬儿和展儿的互动,坐下来准备享受这顿野菜大餐。白耀昱欣然地看着桌上的野菜,春风吹,苦菜长,荒滩野地是粮仓。小满是个好节气,麦子的籽粒已开始饱满了,到了夏天便可以有收成。

    展儿和冬儿一起忙着倒酒上菜,为大家奉上了美味。然而,这一幕被刚巧过来的书颜看到了,心情变得有些不悦。她心目中的冬儿哥哥竟然在干给人端茶倒水的下人活,让她感到难以接受。书颜心情郁闷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她的母亲云薇正在等她。见书颜一脸沮丧,云薇上前抱住她,温柔地说:“孩子,感情的事情不要勉强,冬儿和郡主是有感情的。”

    书颜哭诉道:“娘,不是这样的!冬儿哥哥不是真心喜欢郡主的!郡主把他当成下人一样使唤,而且她生活放荡不羁,这种女人在北原可是要浸猪笼的!冬儿哥哥怎么可能真心地爱上她呢?”说完,她哭着不满地跑开了。

    冬儿回到前院自己的房内,点亮灯后被坐在自己桌前红肿着双眼的书颜给吓了一跳:“书姑娘,你怎么在这里?”

    书颜也不知道在这黑暗的房间里等了多久,终于等到了冬儿。“小颜只是想知道,今晚冬儿哥哥会回来,还是会留在郡主那里和郡主......”

    因为不在郡主府,冬儿和白耀昱没有必要非得睡在一起。这个地方的房间小,床也小,想到上次药酒的事情,冬儿和白耀昱也有些尴尬,便一个借着早起练功为由,一个借着早起练画为由,各自回房休息。

    冬儿没有回应书颜的话,而是转身打开了自己的房门:“书姑娘,夜已经很深了,孤男寡女独处一室可能会有些不便,还请书姑娘早些回去休息。”

    书颜站起身,准备离开,但突然踮起脚,趁着冬儿不备,轻轻吻了一下冬儿的脸颊,说道:“看到冬儿哥哥回来了,小颜感到非常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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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迁 -18- 姐妹重逢

    白耀昱感觉到自己的内力有了突破大幅增长的那一天,见到了来找自己的郑昭。郑昭见到如今的白耀昱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她虽然一直知道白耀昱一直在蛰伏,但没想到伪装成那个流言中的不成器的离郡主的白耀昱,竟然能将自己修炼到如今的水准。铭柳啊,你的女儿非常出色,远非传言中那个不成器的离郡主,她是一个令你骄傲的郡主。

    白耀昱听到白耀林竟然也来了北潭,此刻正在自己的府上,便赶紧让展儿收拾行李,打算先行回了府,自己则是去前院告知一下冬儿。

    白耀昱找到冬儿时他正在安静地作画,白耀昱小声告诉冬儿事情始末,让冬儿先安心继续留在这里学画,过两日满了学期再来接他。冬儿乖巧地答应了,然后让白耀昱放心回去迎接白耀林。他告诉白耀昱会在西山等待他来接自己。

    白耀昱离开后,一直躲在柜子里的书颜爬了出来,气愤地说:“冬儿哥哥,你竟然让我躲在柜子里。”

    冬儿转过头看向书颜:“对不起,我只是怕郡主看到你在我这里,会不开心。”

    书颜气愤地回应:“她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你还担心她会生气!”

    白耀昱回到郡主府时,春夏秋、刘师傅、马师傅和李妈正在大厅招待白耀林。白耀昱远远看到白耀林,已经快认不出这个记忆中的meimei了。白耀昱快步上前,不忘礼数地行了个礼:“参见太公主!”

    白耀林看到白耀昱,开心得抑制不住,连忙扶起白耀昱:“昱jiejie,不要行礼了,叫我林儿就好。”

    白耀昱这才仔细地瞧了瞧白耀林,发现女孩真是十八变。记忆中的白耀林是个白白胖胖的小女孩。那时候白耀昱每天都陪在白朝风左右,忙于各种课程和学习,完全分不开身。而白耀林则整天跟在她身后,一口一个“昱jiejie”,总是缠着她,最后不得已干脆把白耀林带回府,让母亲哄着。

    现在眼前的白耀林和她一样高大,已经长成了大姑娘。只不过却不像小时候那样满面红光了。现在的白耀林看上去十分消瘦,皮肤黑黄,或许是每天的训练和风吹日晒所致。

    “昱jiejie,这十几年来我都没见过你,林儿真的好想你。”白耀林说得是真心话。她的记忆中,自己生活得比较开心的时光就是在很小的时候跟在白耀昱身后,喊她“昱jiejie”的时候,还有那些和昱jiejie一起去大姨白铭柳家玩耍的日子。可是自从大姨去世后,一切都变了。这么多年不见,说实话,自己当年还太小了,是真的不太记得昱jiejie的模样了,但刚刚一见面,那种亲切感依然涌上心头,这大概就是血浓于水的家人之间的联系吧。

    白耀昱叮嘱李妈做一顿晚饭好好招待白耀林,白耀林对吃的倒是没什么欲望,只想和许久未见的昱儿jiejie一起聊聊天叙叙旧。于是白耀昱便让李妈准备晚饭挪到自己的房内,准备自己单独和白耀林把酒夜谈。房间里便只有白耀昱白耀林,外加一个帮她们倒酒收拾东西的展儿。

    白耀林看到白耀昱床上的两个枕头,打趣道:“昱jiejie这是金屋藏娇呢。”

    白耀昱倒也不反驳,她自然知道自己这些风流韵事早就传遍了京城,只是笑着:“林儿这是开始打趣jiejie了?怎么样啊,林儿今年也十五了,府内有几个侍男了啊?”

    白耀林回着:“jiejie说笑了,我府内的侍男怎么可能比得了jiejie家的春夏秋冬那般倾国倾城。”白耀林顿了片刻,继续说道:“母亲倒是提起过,说着我已经十五了,要给我寻觅驸马了。林儿相信昱jiejie有经验,还想请教一下,男子侍寝是何感受啊?”

    白耀昱愣了,“林儿还不曾召唤府内侍男侍寝?”

    白耀林有些害羞,”昱jiejie,不怕你笑话,我确实试过几次,但都未能成功,后来就作罢了。“

    白耀昱拍拍她的手安慰道:“没事,许是太紧张了。不妨我让春儿今夜服侍meimei?”

    白耀昱倒未多想,只是想起来春儿确实活好,有耐心,当年自己起初也是怎么都未能成功,还靠春儿耐心服侍才得以成功。倒是吓得白耀林呛了一口水,赶忙解释道:“昱jiejie莫要开玩笑,春儿是jiejie府上的,林儿自然不会夺了jiejie所爱。就是想着jiejie必然有经验,想和jiejie请教一番而已。”

    “那感觉很神奇,很舒服,会感觉浑身酥麻,会感觉有些痒痒的,会面红耳赤,会有一点呼吸困难。”此刻的白耀昱脑海中回忆起了那夜的冬儿的吻,便是这个感受。

    吃了几口饭,白耀林便开始只喝酒不吃饭了,白耀昱以为是饭菜不合胃口。白耀林解释道:“昱jiejie莫放心上,林儿一直都吃不下太多东西的,刚刚吃的那些,便已经饱了。”

    三杯两盏淡酒,大家都敞开了话匣子。白耀林和白耀昱话家常,谈起了白铭晓,白耀林说母皇对自己一直很严厉,所以就特别羡慕白耀昱可以活得这么随性风流。

    “不知道意凌呢?他今年也该十,十三岁了吧?”白耀昱问。

    “是啊,我真的羡慕意凌呢,他是活得开心呢,见到我就跟在我身后当我的跟屁虫,就像我当年做昱jiejie的跟屁虫一样。我每天六七个时辰的习文练武,意凌每天就读一个时辰的书就可以了。”白耀林喝了杯酒,有些微醺,话也多了起来:“昱jiejie,你想大姨么?”

    白耀昱点点头,想起小时候带着白耀林回家,白铭柳都很开心,“母亲很喜欢你,她总说我不如你可爱,每次她见到你都要掐你的脸蛋。”

    白耀林沉浸在开心的回忆中:

    “是啊,那时候你每天跟着皇祖母,我无聊了也会自己去找大姨。大姨亲自下厨给我做饭吃,我长这么大,母皇都没有给我做过饭。”

    “我还记得大姨亲手做的绿豆糕很好吃,后来,我就再没吃过那么好吃的绿豆糕了。”

    “昱jiejie,你明日带林儿出去玩可好?林儿好久都没跟着昱jiejie一起玩了。”

    白耀林喝多了,昏昏然地陷入了酒意中,白耀昱却陷入了失眠的境地。她不禁开始思考,这究竟是不是错觉?她突然觉得白耀林很可怜。作为太公主,白耀林身居高位,权力在手,是未来继承江山的储君。按理说,她应该是那个比谁都快乐的人才对。然而,白耀昱怎么觉得白耀林活得还不如自己北潭的废郡主?

    第二天是芒种,寺庙举行送花神的活动,白耀昱决定带白耀林出去感受一下。白耀林长这么大,却从未参加过这样的民间活动,因此兴致勃勃地跟着白耀昱和展儿出门了。

    白耀林对民间的这些习俗不太了解,白耀昱便解释道:人们认为,芒种已过,百花开始凋零,花神退位,所以呢大家便要在芒种日举行祭祀花神的仪式,饯送花神归位,同时表达大家对花神的感激之情,盼望来年再次相会。

    他们来到寺庙,寺庙的院子里摆放着祭祀的供物,一些僧人正在焚香祭祀。白耀昱和白耀林观看了一会儿热闹的场面,然后拉着白耀林前往另一个院子。这个院子里有几棵大树,树上挂满了五彩斑斓的绣带。树下聚集着一群年轻的男女,男子手里拿着彩绸,用彩线系在树上。从远处看去,树上的绣带在微风中飘扬,花枝招展,这景象让白耀林感到非常开心。

    白耀昱和白耀林继续往外走,遇上了许愿树。白耀林好奇得问那是什么,展儿介绍着:“那是许愿树,相传非常灵验。郡主,公主,我们也来许个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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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迁 -19- 青梅煮酒

    购买了许愿牌后,白耀昱陷入了深思,不确定应该许下什么愿望。展儿早已经写好了她自己的小牌,并偷偷去挂了上去。白耀林偷偷瞄了一眼白耀昱,然后也写下了她的愿望。白耀昱想了想,最终写下了八个字:“有朝一日,得以展翅”。挂好后,白耀林充满好奇地问白耀昱:“昱jiejie,你许了什么愿望啊?是不是和你的金屋藏娇有关?”白耀昱轻轻拍了一下白耀林的脑袋,示意她不要再取笑自己了。

    正当这时,从身后的小摊贩传来一声叫卖:“绿豆糕,清热解暑的绿豆糕!”白耀林听到后兴致勃勃地跑了过去。许愿牌被微风吹动,白耀昱没有看到展儿牌子上写的“死生契阔,与子成说”,但她看到了白耀林的牌子上写着:“望昱jiejie早日返京”。这一刻,白耀昱的眼眶不禁湿润了,她的心感到温暖。她回头看着正在买绿豆糕的白耀林,这么多年来,白耀昱第一次感受到,自己还有一个关心着自己的亲人。

    “昱jiejie,昱jiejie!”白耀林唤着白耀昱,示意自己买了一包绿豆糕。离开寺庙后,白耀林吃着绿豆糕,和白耀昱吐槽着还是不如当年大姨做的味道。回到市区,白耀昱问白耀林还有什么其它想玩的,白耀林想了想,说想去逛逛青楼。这让白耀昱有些头疼,而展儿则偷偷笑了起来。白耀林不明所以:“怎么了?我以为昱jiejie应该经常去青楼呢。”白耀昱虽然对外风流浪荡了这么些年,确实去过青楼,但是要带着白耀林这位长公主去,她还是有点担心。她脑海中浮现了白铭晓那张严肃的脸,如果她知道了,肯定会觉得自己带坏了公主。然而,看到白耀林满脸的期待,白耀昱最终还是妥协了。”

    进了青楼,一位年过三十的男子,是店里的迎客送客伙计,一眼就认出了白耀昱。他连忙上前娇嗔道:“郡主,最近都没来光顾我们,可是忘了我们店里的公子了啊。”白耀昱寒暄了一番,然后带着白耀林来到雅间,选择了一个最佳的位置,可以欣赏外面花魁的舞蹈表演。

    西山上的夜晚,冬儿在房间整理行李,书颜走了进来,看到他正忙碌地收拾行李,小嘴嘟着:“冬儿哥哥,你真的要明天离开吗?”冬儿点了点头,书颜坐在桌前,神情不悦地说:“我听今天下山采购东西的小jiejie说,郡主今天可是去逛了青楼。”

    冬儿收拾行李的手顿了顿,然后回应:“女子逛青楼本来就是很普通的事情。”书颜翻了翻白眼,“怎么会这么普通?我也是女子,可我从来不会去那种地方,只要一想到就觉得恶心。”

    冬儿微笑着说:“书姑娘还年轻,而且之前在北原生活多年,习惯不同。以后在天安国,慢慢就会适应了。”

    书书颜看着冬儿,认真地问:“可是冬儿哥哥真的适应了吗?冬儿哥哥,不如你娶了我,我们一起回北原生活吧。在北原,女子们温柔贤良,不像天安国的女子那么……那么强势……”冬儿看着书颜,微笑着,不再说话。

    第二天,白耀昱从西山接走了冬儿,留下书云居士的院子里,书颜遥望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书云居士看到女儿脸上的失落,走过去拥抱了她,试图安慰她,告诉她要释怀。但书颜却执意表示:“冬儿哥哥对郡主只是出于恩情,而非真正的爱情。娘,这一次,书颜是真心的……”

    白耀昱说要晚上一起聚餐,便和冬儿一起策马往市区方向奔去。

    “马师傅明日就要走了,今晚一起为她践行。”白耀昱道。

    冬儿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感到震惊:”践行?“

    ”返京,皇上下旨,召马师傅回京,她明日便与郑姨和太公主一起返京。“白耀昱解释。

    白耀昱带着冬儿来到了青楼的门口,冬儿看着这个地方,满脸疑惑:“郡主,我们要在这里吃饭吗?”

    白耀昱点了点头,解释说:“昨天太公主非要我陪她来逛青楼,我突然觉得这是个掩人耳目的好地方。今夜我们和马师傅一起聚餐送行,在郡主府的话还要躲着那些耳目,不如来青楼方便。”

    冬儿聚焦在关键点上:“所以昨天是太公主邀请您来的?”

    白耀昱点点头,不明白冬儿为何这么问。冬儿小心翼翼地又问了一句:“那昨天郡主,嗯,陪太公主,在这青楼可还玩得开心?”

    白耀昱赶紧摇头,感慨地说:“哪能开心,全程提心吊胆,就怕林儿真的看上了哪个男的非要了人家。如果我在京城的那位皇姨知道我带太公主来青楼,我都不知道她会对我怎么样,这只是一想就吓人。好在林儿还算懂事,听了歌,看了舞就回去了。”

    冬儿听到白耀昱的回答后,不禁偷偷地笑了笑,然后跟着白耀昱一同进入青楼。

    他们来到包间,马师傅和展儿已经等在那里。房间里摆上了丰盛的饭菜,还有一个小炉子正在煮着一锅东西。白耀昱不明白地问那是什么,展儿看到他们进来,走过去瞧了瞧锅里的东西,笑着解释道:“这是青梅煮酒啊,以前在京城的时候,芒种都要青梅煮酒,只是北潭这边没有青梅,这些年都没煮过了。还好这次太公主她们过来时带了不少青梅,我想今天就拿出来,咱们也来个青梅煮酒论英雄。“

    白耀昱虽然离开京城时还很年幼,不记得这个习俗,但想起古文中的诗句“王孙但知闲煮酒,村夫不忘禾豆忙”,确实想起来芒种有这个传统。

    大家坐下来吃饭,白耀昱好奇地询问:“马师傅,您知道皇上为何将您召回京城吗?”

    马师傅点点头:“嗯,主要是因为北原最近有点不安分,皇上担心他们可能会突然进攻,所以派遣了一支军队增强边境的防御。皇上担心可能会爆发一场战争,所以想把我召回京城,然后再考虑如何分配兵力。”

    白耀昱思索着:“北原?”

    展儿也追问:“战争?”

    马师傅点点头,说道:”自从女子统治天下后,就算是西魅国那种强国,也鲜少主动发起战争。北原那一方天地却还是男子在统治,他们很好战。所以所有与北原交界的国家,都有重兵把守边境。“

    冬儿感到疑惑:“那为什么北原近年来一直保持和平,没有发动战争?”

    马师傅解释道:”其实北原这些年固步自封,发展并不好,一旦动武与其自身也是劳民伤财,得不偿失。但最近新上任的欧阳将军却是个好战之人,自上任以来一直不安分,近些日子一直在训练新兵。“

    展儿不解:”既然北原如此不堪,为何皇上要怕他们?如果他们胆敢挑衅,直接打不就好了?“

    马师傅继续解释:“北原虽然国力相对不强,但他们是擅长战斗的民族,素以骑兵著称。以前一些国家曾试图入侵北原,但结果都是两败俱伤,没有成功占领北原。早年间先皇也曾打过北原的主意,但后来没有万全的把握,也作罢了。幸好这些年两国能够和平共处,没有爆发战争。”

    过了一会,白耀昱追问:“马师傅,您认为是否会爆发一场战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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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迁 -20- 终有一别

    马师傅摇了摇头:“目前北原的情况我还不了解,皇上的意图也不明了。此番回京,我探探皇上的意思。“

    白耀昱想了想,说:”北潭到北原就是一道关卡,从北潭前往北原的首都楠州如果快马加鞭的话,一两个时辰便可到达,我想不如我亲自去北原看看那边什么情况。。”

    马师傅不放心:“北潭府衙那个县令,对郡主一向没有好脸色,怕是不能给群主办通过文牒。”

    白耀昱笑了笑,不以为然,北潭那府衙以为自己纨绔不堪,所以确实一直都看不上自己。只凭自己的喜恶与人相交,不因别人是皇亲国戚而故意讨好,其实也算是个有傲气的好官。不过白耀昱本来倒也没想走官道,“我之前和冬儿早些年出去玩的时候,发现过一条山路,可以从北潭绕过关卡,直接到北原境内。”

    展儿有些担心:”郡主,北原都是野蛮人,一向看不起女子,您过去怕是不安全。“

    白耀昱对展儿的担忧一笑置之:”展儿,你觉得现在有几个人能伤得了本郡主啊?“

    冬儿附和道:”是的,而且我会保护郡主。“

    展儿看冬儿都这么说,便道:”既然如此,那我也跟你们一起去,路上我也可以照顾郡主。“

    马师傅相信白耀昱现在的武功,去北原一趟不会有什么危险,便也觉得没什么不妥。

    饭后,马师傅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道:”对了,我听说皇上是信了京城的消息,也认为郡主不学无术,想着我在这没什么用,不如调回京城。”

    白耀昱心下了然,拜托马师傅:“马师傅,可否请您在皇上那边,先代为隐瞒我的事情,我至今都不确定当年要害我的人究竟是谁。”

    马师傅疑惑地问:“你怀疑皇上吗?”

    白耀昱点点头:“嗯,我不能确定,但我相信市井中传播的关于我的流言,皇上不会轻易相信。她现在确信了我伪装的样子,这只能说明她已经收到了耳目传回京城的消息。但我不知道这些消息是直接传给皇上,还是传给了皇上身边的亲信。”

    马师傅继续追问:“郡主是否确定春儿是耳目?”

    白耀昱摇了摇头:“尚不能确定,但我会对春儿多加警惕。”

    倒满了青梅酒,白耀昱恭敬地对着马师傅说:“马师傅,古人云一日为师,终身为母。耀昱在此敬您一杯,也祝愿您返京后一切顺利。”

    冬儿同样倒满了酒,举起酒杯道:“冬儿也感谢马师傅这些年来的教导,献上一杯敬师傅。”

    众人齐齐举杯,一口饮尽。

    然而,他们都没有意识到,这个宁静的夜晚将是他们四人最后一次欢聚共饮的时刻。

    第二日冬儿辰时醒来的时候,床上另一侧已经空了。冬儿在厨房门外发现了白耀昱,惊讶地看到白耀昱正在和展儿以及李妈的指导下忙碌,手里握着一块面粉,满脸认真的表情。天安一向女子远庖厨,冬儿没想到自己会看到白耀昱在厨房里亲自动手。白耀昱的动作虽然有些生疏,但辰光洒在她身上,让她仿佛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格外美丽。

    快到巳时,太公主和郑昭前来郡主府接马师傅。在送别的时刻,白耀昱将白耀林拉到一旁,白耀林第一次见到冬儿,不禁小声地感叹:“昱jiejie,这位就是你的金屋藏娇吗?长得真好看。这模样,若是个女子也就没京城衍仙子什么事了。”白耀昱回头也打量了一眼冬儿,初识冬儿的时候不觉得冬儿出众,可是这些年冬儿长大后,发现真的是长得越来越美了。然而,此刻她的心思都在白耀林身上,匆匆将目光收回,递给白耀林手里的点心,说道:“上次你说想念大姨做的绿豆糕,jiejie找了府里的厨子指导,试着做了一些,不确定味道是否还一样。”

    白耀林接过绿豆糕,惊讶地问:“这是昱jiejie亲手做的吗?”

    白耀昱点点头:“嗯,jiejie实在想不到送你什么,就做了些绿豆糕,给你带着路上吃吧。”

    白耀林拥抱着白耀昱,两人互相表达了依依不舍之情。然而,再不舍的时刻终究要分别,离开郡主府的马车上,白耀林打开了绿豆糕,咬了一口,味道正是当年的滋味。久违的幸福感涌上心头,她高兴得不禁流下了眼泪,连续吃了几块。她突然想起小时候在大姨家吃完绿豆糕后回家告诉母亲,母亲还说下次也要尝尝,这让她心头一暖,决定将剩下的绿豆糕带回去,让母亲也品尝一下。

    马车外的郑昭却时不时地看向太公主的轿子,神情凝重。

    郑昭一行人离去,郡主府的人也往回走,白耀昱把其他人都先打发下去,然后留下秋儿单独谈话。

    白耀昱开门见山问道:“秋儿,刚才你在和郑将军说什么?”她刚刚送别白耀林时,偶然看到秋儿一直和郑昭在交谈,而郑昭的脸色显得十分凝重,频频望向白耀昱和白耀林的方向。

    秋儿并没有隐瞒:“回郡主,秋儿自小对医术有一些了解。那天初次见到太公主,觉得她的面色不太好,差点在大厅的台阶上摔倒。秋儿扶了她一把,碰触到了公主的肝脾处,隐约中感觉到了一块硬块。后来听说太公主一直食欲不振,进食困难。秋儿担心她的身体状况,所以刚刚私下里告诉了郑将军,希望回京后能请太医来为太公主诊治。”

    秋儿这一番话句句让白耀昱慌了神,林儿身体有恙?秋儿竟然会医术?竟然还去和郑昭说了?

    ”林儿身体怎么了?“白耀昱首先脱口而出的,还是关于白耀林的身体,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秋儿却摇了摇头:“秋儿未曾为太公主把过脉,不敢妄下结论。医者望闻问切,秋儿只是止于望。“秋儿抬头看了一眼白耀昱,发现其满脸担忧,又补充说道:”许是公主胃口不好罢了,让太医瞧瞧多开些进补的药便好了。“

    白耀昱想了想,秋儿都不曾把脉,又怎么可能看得出来什么,许是多虑了。这么一想,又责备起秋儿:”秋儿,你可知你这样妄言公主,该当何罪?“

    秋儿连忙认错,”秋儿知错了。“

    “既然知道,你为何还要如此?”白耀昱平时见秋儿一向沉稳,不明白为何今天如此冲动。

    秋儿解释道:“秋儿只是看到郡主与太公主的深厚情谊,想着让太医早些问诊,秋儿不想日后看到郡主因此难过。”

    白耀昱默默地看着秋儿,心中涌起一股感慨。她突然意识到,养在府中的这个秋儿,这个看似一直与世无争、清心寡欲的秋儿,也在慢慢长大,已经高出自己一个头了,是个有自己的想法的大男孩了。

    白耀昱注视着秋儿,用手轻轻勾起了他的下巴,让他看向自己,然后问道:“我突然想到,这府里的春夏秋冬,独独秋儿未曾侍过寝。”白耀昱顿了顿,看了看秋儿,他眼神有些闪躲,表情却依然淡定,白耀昱继续道:“秋儿是否也期盼着侍寝?”

    秋儿沉默片刻后恭敬地回答:“若郡主有令,秋儿自然应当侍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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