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回到台中，佳静看一下时间还早，于是拿着自己的运动衣物与运动背包，走出公寓，开车前往健身房。

    佳静换上运动衫，开始她的暖身，这是不爱出门、重视隐私的她，唯一的休间活动。

    而书贤回到租屋处准备运动的物品，骑车也来到同间健身房。在换衣间，惠文来了讯息，关心吃了晚餐没，仍邀约她晚上参加临时约的大学同学聊天视讯。

    书贤微笑地回覆：下午茶还很饱，运动后会去吃，也答应会上线。回完，拿起毛巾去健身。

    开始暖身运动的时候，书贤因为惠文的简讯，让她想起那场对打过后，原本由是爱黏自己的晓筠照顾，因为姑姑得到消息过来，她才不情愿地离开。

    与姑姑深谈之后，接近午夜，住在附近的惠文跑来，影像再度鲜明重现。

    「书贤，听说你跟人打架，有伤到哪里吗？」

    惠文关心的眼神，让她排斥却也无力拒绝，转身走向沙发坐下，「没事！这么晚了还来？」

    「我知道你还没有睡，所以过来！」

    惠文坐在身旁，见书贤低头再说：「怎么会这么衝动？我听研琇说，你对上同样是空手道黑带的学长跟学弟，最后一位还是得过大专杯拳击比赛第三名的拳击社社长。你不是个衝动的人，是他们挑起的吗？」

    书贤低沉回答：「是我答应他们的挑战！」

    惠文讶异，「你不怕要是输了怎么办？要是这样，你怎么应对？」

    书贤起身走向房间，对跟在身后的惠文说：「我不会输！绝对不会让自己输！」

    惠文仍一脸担忧，「但是，书贤毕竟你还是个…」

    话到这里，书贤突然转身面对惠文怒视，「是什么？是女生，对…不对？」

    惠文被书贤突如其来地怒气吓得靠向墙壁带着歉意，「书贤，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想关心你，别这样！」

    书贤伸拳打向惠文旁边的墙壁，「对！我是女生，所以才不能爱自己想爱的人。因为小时候的遭遇，变得瘦弱需要别人来呵护。是个废人，不该存在的人！」

    「啊！不要！是我说错话。」惠文握住她的手，想阻止书贤连续搥打墙壁，却难以阻挡。

    惠文紧紧抱住书贤，在怀里不停地说：「对不起！是我说错话。书贤，不要这样！」

    书贤大力拉开惠文，想再搥打墙壁。

    惠文移动身体，随即惨叫一声，「啊！」拳头落在左边肩膀上。

    看到她抚着肩，贴靠在墙壁痛苦地哀号，书贤顿时火气全消。

    「惠文！」书贤看着面前的她对自己苦笑一下，抚肩蹲坐在地板上，赶紧跑去冰箱拿冰块装入塑胶袋中，再衝进浴室拿毛巾包冰块，跑到惠文的面前，拉开肩膀上的衣服帮忙冰敷。

    「对不起！我太衝动了！」书贤愧疚。

    惠文摇头苦笑，「是我的言语挑起的，不要说抱歉！你的手也需要冰敷，怎么只顾及我。」握起她的右手来观看，关节都红肿起来。

    书贤换手帮忙惠文冰敷，面对她的关心，无奈地表示：「惠文，你不必这么关心我！」

    惠文伸出右手抚摸她的脸颊，摇头再开口：「不要因为学姐的背离而看轻自己！你有你舅舅、舅妈、姑姑，还有我、研琇，我们一直都在你身边。书贤，别再伤心、难过！」

    书贤低下头，惠文趋前拥抱，「书贤，会捨弃你的人，就将她忘记了吧！祝福她！也从此别让她影响你的生活好吗？」

    书贤难过地紧拥惠文，却听到她低喊一声，「啊！」赶紧放手。

    惠文脸色有些苍白，却仍对她微笑，「没事！让我站起来，我也想帮你冰敷。」

    书贤搀扶起惠文，二人一同走向沙发，惠文拿走她手中的冰块贴附在右手掌背上。

    看着红肿的手，惠文心疼，「你看，都肿成这样，应该很痛！」

    书贤看着她关心自己的神情，不免想起雅馨，心狠抽一下，仰起头来深叹一口气。

    惠文抬头看向书贤，眼神交集一会儿，见她躲开自己，眼神流露哀伤，忍不住将头靠向她的怀中，轻声地再说：「书贤，让我陪你走过好吗？不管你将我当做什么都好，希望能让我陪你度过伤心的日子。」

    想到这里，书贤已经开始跑步，看到身旁女生的身体，转头再持续回忆惠文那天的举动。

    由于很晚了，二人走向床，书贤准备躺下之际却看到她在脱衣，惊讶地说：「惠文，你想做什么？」

    惠文微笑回答：「衣物湿了，当然要脱下。」说完话，衬衫的钮扣已经完全解开。

    书贤转过身去衣柜拿起一件白衬衫，没有转头，手臂向后递上自己的衣服，惠文收下，但拉住手让她再度坐回床边。

    「书贤，你有药膏吗？或者贴布？」

    「有！我都有！」起身去拿。

    再回到房间，惠文依旧只穿着内衣坐在床上，「书贤，我想请你先帮我抹药膏，等它乾了再贴上药布好吗？」

    书贤点头，于是坐在面前专心地为她上药，惠文也拿起药膏细心地帮书贤涂抹右手。

    惠文一点都不避讳地展现身材，书贤猜想她的心态应该是把自己当成女人，所以才会这么做。越是这么想的书贤，神情也就变得不在乎。

    二人帮彼此贴完膏药之后，书贤关掉电灯转身躺下，惠文则穿上她的衬衫躺在身旁。

    黑暗中，书贤望着天花板慢慢地闭上眼睛，却有身体压上自己的左手边来，转头看向惠文。

    「惠文，该睡了。明天还有课！」

    惠文不回答靠在书贤身上，手在她的胸膛上抚摸，多么希望她能了解自己的心意。

    书贤无奈地转身抱住，轻声地说：「惠文，你这么好的女孩，应该会有很好的男生来爱你。」

    原本被拥抱在怀中的惠文又惊又喜，但听到书贤的话，心也就凉了下来。

    回忆到此，书贤的身体筋骨拉开了，开始专心做重量训练，先是做仰卧起坐，再到拉桿处做起引体向上的动作。

    在跑步机那边，佳静跑完步拿起毛巾擦拭汗水，想起旧家的装潢问题，眉头紧皱起来。

    健身房女教练走近问候，「罗医师，看你今天似乎有心事！」

    佳静擦着汗回答：「我跟大哥讨论过，要帮父母亲的房子重新装潢，顺便帮大哥的新房子做室内装潢设计。」

    「你真得很孝顺！不过，为什么皱眉？找到设计公司了吗？」

    佳静摇摇头，「没有！我看过一些室内设计师的设计，都不太满意。教练，你在健身房应该认识很多人，有认识的吗？」

    「我看一下！」教练望了一望健身中心，看到书贤正要换做扩胸重量训练，指着她对佳静说：「在重量机那边擦汗的那一位，在室内设计工作室上班二年左右，已有不少样品屋与旧屋重新装潢的经验。你可以跟她谈一谈！」

    佳静看见开始做扩胸运动的书贤，长像十分俊秀，身材训练地相当厚实，莫约170公分的高度，只是...似乎有见过面，是刚才搭乘高铁旁边的男子吗？转头对教练说：「他…」

    女教练微笑地说：「看不出来是女的，对不对？」

    佳静讶异地瞪大双眼，不敢相信地说：「她…是女的！教练有说错吗？虽然长得清秀酷似女生，但皮肤是粗糙，肩膀是宽厚、窄臀，体格超像男生？」

    女教练微笑再回答：「没说错！我一直认为她是个男的，女生所有特徵，她都没有。大概是性别栏填错了！罗医师，请她去你医院详细检查好了！要是我说的是真的，请一定要告诉我喔！我们健身房的教练都有在打赌呢！」

    佳静微笑地摇头，「我不是检查科！不过，我答应你，如果她有来验染色体，会帮你们询问答案。看她体格壮又剪短发，现在时下年轻人的打扮，真的让人雌雄难辨！」

    「一定要说喔！我可是赌她是男的。因为她是我们这边唯一可以轻松做引体向上五十下以上的女生，也是空手道、合气道黑带高手，也会擒拿术，更练过正宗郑氏太极拳法的人。」

    「哇…这么强！她实在不像女生！而且，怎么会有女生喜爱这些？」

    「其实她会的，都有女生练过。但是四项都喜欢，也能轻松做引体向上的，还真少！所以我才说她是性别栏填写错。对了！她设计方面也有一把刷子，我们的会员也有人请她设计过，都相当满意，做事很谨慎与细心，可以找她谈谈！」

    「好啊！教练帮我介绍一下！」

    她们说话间书贤已走向更衣室，佳静与教练也一起走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