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啊书屋 - 其他小说 - 十年孤剑沧海盟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87

分卷阅读87

    嘿地冷笑道:「老化子就不信有什么人敢来捋虎须。」

    三绝怪乞孟仲轲闻言,两目突射冷芒,在这风雪之夜中如同两颗明星,鼻中

    冷哼一声道:「蒯兄,你真太自负得惊人,孟仲轲得来确悉,你的对头人现在走

    通嘉亲王路线,明晨嘉亲王就要密奏皇上,举荐宫门二杰,勒令他们擒你归案,

    到那时三贝子也不能护庇你,依孟某之见,你还是率领门下,远离京城,再行解

    决本门之事,孟某言尽于此,听也在你,不听也在你。」说罢,即欲转身离此。

    混元指蒯浚吓得满身冷汗,大叫道:「孟贤弟,这话确实不确实,我蒯浚又

    没有犯案,为何苍老化子出这等的毒狠主意。」

    三绝怪乞孟仲轲本待起步,现在又回转身来,冷笑一声道:「俗语道无毒不

    丈夫,苍玺身居本门长老,怎能忍受你残戳他的手下,逼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夜鹰子李振东已死,因此安上你的赃名,你想想吧,留在这里是否值得。」音未

    落,身如玄袅掠空,倏而即隐入苍茫雪夜中。

    混元指蒯浚立在那里发了半天怔,良久才一跺脚,咬牙狠道:「我与你们誓

    不两立,蒯浚不把乞门弄个血溅人亡,决不收手。」继而举掌互击了三下。

    刹那间,畅观楼门呀地一开,由内飞矢般涌出七、八条人影,垂手环立恭听

    蒯俊传谕。蒯浚用冷电般目光环顾了手下一眼,沉声道:「现在我们二回合,

    已遭受了挫折。你们即刻离京,去泰山丈人峰等我,擒住的两人给他点上残xue放

    走。」七八个人无言离去,四处飞窜。

    此刻藏獒狺狺声随风传来,显示恶师爷沈上九一干人等在向畅观楼路上走着。

    混元指蒯浚也没走进畅观楼,只低着头默默沉思,对涌上身来的雪片均不一予理

    会。谢云岳隐在楼用,正是不耐,又不敢稍事移动身形,怕引来混元指蒯注的袭

    击,他自己虽然不怕,可耽心傅婉又因他一时疏忽,以致多受一天罪,他心中焦

    急着蒯浚为何不进入畅观楼。他此时料到傅青必然逃走,再不然就是隐藏在园中。

    突然混元捐蒯浚高叫道:「沈兄,这边来。」声未落,沈上九像一只巨鹰般

    已飘了上来,身法诡奇,谢云岳已瞧出那是天山苍鹰身法。

    混元指蒯浚走近恶师爷沈上九身前附耳密语了一阵,继又大声道:「目前老

    化子暂时迁地为良,傅六官二人最好放走了事,免得给三贝子带来无穷隐患。」

    恶师爷沈上九沉吟一阵,道:「蒯兄所言甚是,无奈咱们三贝子看上了这个

    丫头,这件事交给沈某办吧。」蒯浚略一拱手,两臂一扬,身形如箭一般穿出十

    数丈外落下,天色奇黑,眨眼身形已自杳然。

    恶师爷沈上九咳嗽了一声,身形稍动往万字楼掠去,谢云岳暗暗跟随他的身

    后,沈上九身法之快,错非谢云岳,无法企赶。走出十数丈外,忽然恶师爷沈上

    九微有所觉,突然旋身劈出一掌,奇厉的劲风,登时枝叶横飞,雪激四射,声威

    好不吓人。

    沈上九一掌劈出后,凝目一瞧,并没见得半个人影,暗道:「怪事,我听得

    有人蹑在身后,怎地没见一个人影,莫非自己双耳有了错觉……」

    「不会吧,往日里三丈内听花落叶声,均可辨察,怎么今晚这般失敏。」恶

    师爷平日自负得紧,而今晚不能确实还是双耳错觉,抑是有人蹑踪,因为他自负,

    竟到认为是错觉了,断定没有人敢动他一丝半毫,在都城内固然是宫门二杰名头

    响亮,但熟悉内情的人,沈上九较宫门二杰还来得惊人,如此之故,竟让谢云岳

    乘隙而入。其实沈上九暗中自有计较。

    谢云岳在他右肩一动时,便知他必有所觉,忙施出「玄天七星步」法,反越

    过他的身前,隐身树干后。只见恶师爷沈上九旋风转身疾走,谢云岳真不敢大意,

    展出绝世轻功尾随而去。这座万字楼造建的十分奇奥,可借夜色似墨,谢云岳虽

    目力特别,但也看不清楚。只隐约辨出那是一座极具匠心的建筑物。

    只见沈上九走进字东侧中心,身形突然矮了下去,谢云岳才看清地底还有一

    层,足跟一紧,掠开身形抢前,差不多贴在沈上九背后。这时恶师爷沈上九心内

    好似想着一件什么疑问,对身后尾来跟随的谢云岳浑若无觉。恶师爷沈上九立在

    一座黑樾樾铁门前用手指敲了三长三短,又是七长六短。

    铁门突然隆隆开启,沈上九目不后视昂然进入,谢云岳尾着闪进,门内只是

    一条沉黑暗遂地弄道,那座铁门也无人看守开启,他才闪进一步,铁门又隆隆关

    闭。谢云岳心中一凛,分明这是龙潭虎xue,但既然来了,总要放胆一行,眼见沈

    上九己走出了七八尺远近,便又紧迫着飞快掠去。

    堪堪掠前不过四五步,弄遭两壁蓦的喀嚓一响,谢云岳警觉不好,护身「弥

    勒神功」真气已布满全身,只觉无数利刃往全身成幕形蜂涌而来,响起一片锐啸,

    其势劲疾。谢云岳两袖护住头面,左甩右挥,瞬时,将打来暗器全数打落,身上

    有神功护住之故,夷然无伤。

    沈上九立住脚步,放声狂笑,笑声中推出两掌,凌厉的劲风把谢云岳迫退一

    步。似恶师爷沈上九这种江湖巨孽,岂能对身后尾随的谢云岳蒙若无觉?大凡武

    林高手,不论在任何情况下,都得保持非常的警觉,随时提防外来的暗算突袭,

    若非如此,谢云岳方才若要置沈上九死命,岂不是举手之劳,固然谢云岳欲借沈

    上九寻得傅六官博婉两人,才不予突袭,但沈上九何尝不作如是想。所以知己知

    彼,百战百胜,这一点看来谢云岳不及沈上九心机沉稳狠辣,概而言之,江湖经

    验似嫌不够。

    此时,恶师爷沈上九传来笑声,是那么含蕴着讥讽、阴险,听在谢云岳耳内

    异常不受用,方才猝不及防,为沈上九掌力迫出一步,心头更是火冒。但见谢云

    岳目射奇光,大喝一声,便待赶上前去。突然,足下一软,全身下沉,待警觉不

    妙时,身形已似断线之鸢般,笔直坠落。

    沈上九无愧于恶师爷之名,他诱使谢云岳心浮气浊时,适时按上机钮,就这

    么点心机而言,是旁人万万不可能企及的。谢云岳身形落定后,才发现这是一座

    铁室,四面全是钢铁铸成,只留着两个小圆孔,专供送食说话之用。室内燃着一

    支小烛,吐出昏黄光亮,待得谢云岳回身看清时,不禁猛然一喜。

    原来室角席垫上正睡着傅六官傅婉两人,鼻息舒微,睡德很沉香甜。谢云岳

    看出婉姑娘云鬓不整,容颜憔悴苍白,睡时小嘴噘起,似是受了无限委曲,不禁

    鼻中一酸,差点便掉下眼泪来。傅六官面向壁内睡着,瞧不清形像,两人都盖着

    薄被,皆因铁室不透风,一室如春,用不着厚裘。

    这时谢云岳用手轻摇傅六官肩胛,低声叫道:「傅大侠醒醒……醒醒……」

    傅六官倏然惊醒,一跃起身,两眼圆睁望着谢云岳,一瞬不瞬,露出惊诧之色。

    婉姑娘也惊醒了,揉着惺松睡眼,翻身起来发证,一眼看出谢云岳背上长剑,

    惊叫一声:「那不是太阿剑么?」手一掠,闪电也似地往谢云岳背上抓去。她快,

    谢云岳比她更快,右手翻腕一刁,将腕姑娘一只右腕捏住。婉姑娘见自己右腕,

    竟被一个奇丑中年人执住,不禁霞满双颊,用尽力气仍是挣不脱。

    傅六官见孙女被这人制住,心中暴怒,突见这丑陋中年人用嘴「嘘」了一下,

    低声道:「姑娘,静静……有人来了。」将制住姑娘的右手,倏地松下。

    果然圆洞外传来一阵清晰步履声,「咯」、「咯」、「咯」,每一响都是震

    人心弦,沉重而有节奏。圆洞内显露一个面孔,消瘦蓄着两撇鼠须,双目露出不

    可逼视的奇光——那即是恶师爷沈上九。突然恶师爷沈上九纵声狂笑,良久笑定,

    才道:「朋友,你把我沈上九当成什么人,饶你狡似鬼,照样逃不出我沈某手心,

    朋友,现在滋味如何?」

    谢云岳在落下铁室中时,已想好主意应付,既然智珠在握,便任沈上九如何

    奚落,反倒吟吟微笑,一俟沈上九语音一落,立即面色一寒,沉声道:「沈上九,

    咱知你是什么人,你自认为得计是么?可是适得其反,三贝子无故掠劫民女之事,

    嘉亲王已知道内情,亲王始念彼此均为满清宗室,隐忍不奏,故命咱来救出傅六

    官二人,咱来时,还怕你们坚不承认有其事,料不到人证确在,沈上九,现在你

    还有何说。」这一来,恶师爷立刻面上变了色,这话不由他不信,方才听得混元

    指蒯浚叙说嘉亲王明晨实面奏是皇上,楞着只是不作声,眼珠骨碌碌乱转。

    谢云岳似是瞧出沈上九的心意,遂又哈哈大笑道:「沈上九,你趁早别打这

    杀入灭口的主意,说实在的,这片府邸外,已是暗桩密布,若咱五鼓天明尚未见

    出,沈上九,你想想这事的后果吧,试问你能替三贝子挑这个担子么?」言语之

    间威棱不可逼视。

    沈上九此刻已是小鹿撞胸,心几乎跳出口腔,神情更是惨变,半声才道:「

    朋友,沈某怎知你话是真,纵然沈某斗胆放出傅六官二人,也难保得住那嘉亲王

    不将此事面奏当今。」傅六官及婉姑娘两人听出沈上九语言,要将他们继续囚禁,

    面色因之微变。

    谢云岳岂能不听出沈上九话意,此刻的他,不容示怯,已是骑虎难下之势,

    面色镇静如恒,微笑说道:「沈上九,你不信就别放,等到圣旨一下,命宫门二

    杰来此要人,那时宫门二杰,虽是你们一丘之貉,也无法护庇你。」音调虽轻份

    量确极重。

    恶帅爷沈上九饶他jian狡如狐,至此也不落入谢云岳圈套,身上冷汗直淋,遂

    转颜谄笑道:「朋友,沈某不是说不放,而是说要放了傅姓两人,倘嘉亲王认为

    人证确凿,硬要奏知皇上怎么办?沈某食人之禄,总得为三贝子略尽棉薄,不然,

    沈某鸿飞冥冥,一走了之,落得武林内传扬沈上九一个不忠不义名头,不是一世

    英名付之流水么?朋友,你说对不对?」

    谢云岳腹内暗骂沈上九真个jian狡,面上可不能不佯装笑容,仰天打了一个哈

    哈,道:「武林中人,最讲究是一诺千金,咱承诺你,此刻放出,不会对三贝子

    有一丝不利,若待早朝后则就难说了。」说此微微一顿,又笑道:「量这间铁室

    也禁不住咱。」倏地反腕一抽一送,太阿剑已出鞘,但见寒光如虹,锵然一响,

    太阿剑业已刺入铁壁半寸,手腕一拧,那么坚厚的铁壁,竟然剜下一个圆铁块,

    接着,谢云岳转面对沈上九笑道:「沈师爷,这座铁室能济得什么事?」

    沈上九倏地隐去,只听得壁间隆隆声响,迎面铁壁缓缓上升。只见恶师爷沈

    上九佯作一付谄笑,令人十分恶心。傅婉只觉这丑陋中年人说得满口清脆京片子,

    但与傅六官两人,始终就分辨不出那是谢云岳化身,不过傅婉猜不透那辆太阿剑,

    怎么转到他的手中。这个疑问,冲淡了她那将释出樊笼喜悦的情绪。

    但闻得恶师爷沈上九朗声大笑,他这时改口不称谢云岳「朋友」的字眼,却

    换了「尊驾」,语气表现得极其恭谨。沈上九道:「我沈上九十二年来从未服过

    人,今日算是服了尊驾,不论方才尊驾说话是真是假,无疑问的,迫使我沈某不

    得不俯首就范,只此一点,智计的确高我恶师爷一等,京城里我这数诡计之

    名,哈哈,算是自动让给了尊驾了。」

    谢云岳微微一笑,但心中奇怪偌大的万字楼,只得沈上九一人,虽是这么想,

    但待着艺高人胆大,毫不在意,当先走出。沈上九笑道:「尊驾高姓大名,如蒙

    尊驾不弃,沈某愿请高攀。」

    谢云岳哈哈一笑道:「不敢,在下江湖求学之辈,不足挂齿,岂敢与沈大侠

    相提并论,既承下问,焉敢不告,在下姓吴,单唤一明字。」其实吴明是「无名」

    谐音,沈上九本是一个极聪明的人,然而这时他竟相信是真。

    「啊,吴大侠,幸会,幸会。」婉姑娘倒听真实了,心中窃笑不止。

    出得万字楼外。寒意甚是袭人,风雪仍是不止,飞花似地漫天飘舞。五更将

    近,天色依旧很沉,距黎明还有一段时候。谢云岳转身向沈上九一拱手道:「吴

    某还需领着他们两人,赶向覆命,不劳沈大侠相送了。」沈上九连说焉有此理,

    执意送到府外作别。

    只是由万字楼至府门外途中,并未遇见有人,难免蹊跷得紧,皆因沈上九坚

    信吴明确是嘉亲王遣来的,在开启铁室门前,暗嘱武林人物及一应杂役回避,唯

    恐刺激付六官等心理。一走出三贝子府外,谢云岳不禁想起金仲寒尚未救出,因

    为方才一心悬在傅六官婉姑娘身上,反把此事忘怀了,这可怎么是好,心中一急,

    遂想出硬要方法,转面望着沈上九微笑道:「沈大侠,吴某在此还有一个不请之

    情,不知可否俯允?」

    沈上九不由一怔,继而改颜笑道:「吴大侠有什么事只管明言,在下力之所

    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