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9
。鼓足了勇气,就再无所畏惧,九歌走到了佩兰面前,“凝聚成人的代价,就是会随着日出从此灰飞烟灭,你再也见不到你夫君了,你可愿意。”佩兰笑中带着泪,“能与他一世夫妻,我已经知足,做人太辛苦,若是能让他来世得偿所愿,也不枉我们相爱这一场。”墨玉在身后看着,怀中还有九歌方才用尽了力气抱住的感觉。此刻一手遮盖李佩兰带泪眉眼的九歌,像是发着光的天女。世间仅有。他微微抿唇,正要抿出潺潺的笑,忽然间,脑海里忽然传来撕裂般的疼痛。踉跄倒地,落在那草地上,修长的身躯刹那间如白雾消散,不见了踪影。九歌此时正凝神贯注,将李佩兰的一缕幽魂凝聚成人。☆、黑泽“王爷,你醒了。”久未等到容夙归来的一众人等终于得来了消息,在这个驿站里见到了昏睡不醒的人。幸有一个道士途径,感应到了异变,出手将他拉了回来。容夙睁眼,眼前幽幽漫漫的光影渐渐消退,他不在那个乱石遍布的苍山之中,而是一个幽暗的房间里,面前站着一位白衣白须的道士。他眼眸微眯,认出了这个道士就是那一日在崖下,出手救下他和九歌的人。“道长,她呢。”道长修为高深,不用说,便该知道他问的是谁。白须道士摸了摸胡子,抖了抖衣袍,退出了几步,“本就不是一路人,早做断绝才是上选。”老道士出了人群,要走,手臂却被人死死拉住。一脸惨白的容夙,方从离魂之态中苏醒,按理,应当全身无力,需好生将养两三日才能恢复,此刻却如铁钳一般拉住了他,他直直的看着老道士,眼眸未动,顽强固执。“告诉我,她呢。”身侧有人来扶他,他却纹丝不动。白须道士回望了一眼,眼中是告诫,“执迷不悟,是会不得善终的。”“那又如何,”容夙说,“告诉我,她呢。”愈是艰难,愈是固执,愈是纠缠,愈是不放。房门被人推开,一位青衣公子缓步而入,看了看半落在地的容夙,眸间闪过一丝诧异,“究竟是何人,能比得上整个陈国重要。”见了来人,容夙仿佛这才如梦初醒,渐渐松了手,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九遥,你怎么来了。”来人,正是替容夙坐镇京城的慕九遥,他走上前,坐于床榻上,面露微微嘲弄的神色,“书信请不回尊贵的七皇子殿下,微臣只有亲自来接了。”指尖敲了敲木板,不难看出慕九遥有些愠怒,“不知这江南是有怎样的美人引得皇子乐不思蜀呢。”容夙回首,那道士已经走到了庭院,外头,正细雨绵绵。他紧紧盯着老道士的背影,道,“九遥,我此刻才明白你当年为何会舍下一切前来京城,心有执念,若不能达成,一刻,便都不能心安。”容夙踉跄着追着老道士而去,坐在床榻上敲床梗的慕九遥,动作忽然就顿住了。犹记那年,江南第一公子的慕九遥,只想着仗剑江湖,肆意潇洒。只不过因着一抹恨,就此陷入了看不到尽头的阴谋之海里。余下的一众人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日出之后的山林,笼罩在淡紫色的白雾里,九歌面前只剩下一座坟,上头用石块压着的残破手帕安安静静的躺着,好像能就这样躺上永生永世。李佩兰已经没了,第一缕阳光落下的时候,就化成了飞灰,烟消云散。她是开心的,九歌看到了她脸上的笑意。所以,这个时候她看着那座坟,也能微微一笑。也许上天给他们定了最凄苦的一生,可最后她是开心的,那就很好了啊。那么一瞬间,九歌几乎就要大彻大悟,转过头想要寻求慰藉的时候,却发现墨玉不知何时早就不见了身影。顷刻间,空荡荡的感觉盈满心口,她四顾回望,有些不安有些心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沿着来路走了三日,来到山路口,遇上了采茶人,“那马车啊,我见着呢,他们抬着一个人放进了马车里,哎哟,看着像是个死人,一动也不动的,大约是要送进山里头埋掉,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小主子,这样不幸哟.....”九歌在原地站了小半日,待日头正午,轻轻叹了口气。有他相伴久了,一时间不见,还真有些不习惯。他是要去京城吧,不如,就去寻他吧。这个念头使她有一些雀跃,便拔腿朝前走去。徒步走着,日落之际,不过翻了半座山头,九歌开始怀念那日看到的两个御剑飞行的道士,感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才能也像他们一样,倒不用那么厉害,能飞就行了。。。。。。。。。。。。。。。。。。。。。。。。。。。。月华初上的时候,山间刮起了呼呼风声,九歌被风吹得飘飘荡荡,想着该找个地儿避避风头,然后就看见了林间透出的火光。九歌欣喜的扑过去,想着或许是墨玉正在那儿等着她的,等近到能看清安坐的人时,才堪堪停住。然而似乎已经晚了。围着火堆坐着的人群有十来个,看那穿着打扮,几乎是毫不迟疑的能够确定,这些人就是害死了李佩兰母子的山贼。离火光最近的那个头子,与在梦中九歌见到的,映着火光一把撕裂李佩兰衣裳的人一模一样,就连神色都是那样阴狠血腥。一口气憋在了心口,九歌心头的愤怒与恨如火渐盛,可她清楚的知道,眼下的自己还做不了什么。明智之举,是该退。正要趁着夜色偷偷的转身,人群之中一个黑袍人忽然抬起了头,朝她这边望来,极为阴柔的嗓音像是划过山崖下潮湿石壁带着的昏暗粘稠。“既然来了,何不过来坐坐。”九歌下意识就想要跑,此人绝非善人,何况还是跟那些杀人如麻的山贼一起,火堆旁的那些山贼们此刻已经纷纷抬起了头,气势汹汹的握住了刀柄,仿佛只要她一动,就能将她乱刀砍死。心慌了片刻,她忽然想到,自己本就已经是个死人了,纵然被再砍或者烧,总不至于再死一次吧。九歌迈步,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在火光前露出了身影,是一个好似还未成年的小丫头。山贼们唰的一声收回了刀,各自方才的喝酒聊天去了。那个黑袍人却仍旧兴致甚甚,望着九歌,挪了挪位子,真的空出来一个空间来。左右的几个山贼见了他的动作,笑他当真了,“难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