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啊书屋 - 言情小说 - 那就死在我怀里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1

    不敢违背段白焰,哪怕他的某些决定,让她感到不悦。

她知道根源,却无法改变。

以明含的死为契机,她决定永远离开这段关系。可他年重逢,他只是将态度稍稍软化一点点,她竟然就无法招架。

她仍然喜欢他,也仍然无法改变他。

二者遥相呼应,构成她无可救药的原罪。

“对不起。”姜竹沥沉默一阵,疲惫地叹息,“是我误会了你。”

误会他不再那样强势,学会了交流,懂得了如何尊重她。

误会他发生了改变。

她想起自己曾对程西西说,维持婚姻最好的方法,是不对另一半产生期待。

可真正落到她头上,她同样无法制止自己,对段白焰产生期待。

希望他宽容,希望他大度,希望他变得温柔。

……却一次又一次地落空。

段白焰不明白,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她:“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她轻声道,“对不起,我还是喜欢你。”

段白焰一动不动。

她的下一句话,让他眼底猛然出现裂纹:“但我以后会很努力很努力地,学着不再喜欢你的。”

“你……”

“对不起。”姜竹沥第三次道歉,嗓音柔软,态度谦和。

落到段白焰眼里,却怎么看怎么刺眼。

他想让她闭嘴。

“很抱歉,我还是在期待,你能跟我交流。”但“交流”作为一种手段,本身也是为了达成“改变”。

她垂下眼:“但你既然不喜欢,那我们以后都不做了。”

“姜……”

段白焰的感觉很糟糕。

哪怕四年前,他都没有这样强烈的感受。

仿佛一旦这次放她离开,她就再也不会回头。

“佛挡杀佛的账号已经封了,何筱筱短时间内也不会再来找我麻烦。”血小板缓慢地凝结,姜竹沥鼻腔内残留着一股血腥味,“你以后不用再精分两个账号,想方设法地给我送钱了。”

段白焰身体一僵。

“跟踪器和望远镜,也没必要再放在我这儿。”她微顿,轻声道,“让房东也回来吧,他手上还有我的押金。”

段白焰彻底陷入沉默。

像第一次见面一般,他重新打量眼前人。

这个姑娘,这个洞若观火的姑娘。

从一开始,就把他的欲.望与企图,看得明明白白。

他想占有她,控制她,拥有她——以一种获胜者,而不是陪伴者的姿态。

可她仍然愿意靠近他。

“你说你喜欢我,可是其实,你喜欢的只是想象吧。”姜竹沥轻声说,“你喜欢你想象中的那个玩偶,那个任你摆布的洋娃娃。”

就像他从小到大都在期待的,万般顺从的、绝对的、不会有任何意外的安全感。

哪怕短暂地退步,表现出妥协,也只是为了最后的胜利。

因此一旦他尝试着改变,却没从她那儿得到想要的回应,就变得变本加厉,更想将自己的付出讨要回来。

“然而我不是洋娃娃,也没办法活成你想象的样子。”

姜竹沥目光安静,想起大学时,老师说过的话。

家庭的魅力在于,我们总是想逃离,又总是被困其中。

她从来不能下定决心,不管对待母亲,还是对待他。

段白焰舌根发苦。

他尝试过很多种方式接近她,无论是开车跟踪,还是在她家对面放望远镜。

可是都没有用。

他一遍又一遍地,被迫面对这样一个事实——

她曾经属于他,也愿意接近他,但现在不再是了。

他身边所有东西都像流沙,握得越紧,就走得越快。到头来,他无能为力,什么也留不下。

姜竹沥的胳膊一点一点从他手中抽离:“段白焰,我的话说完了,放我走吧。”

不——

段白焰死死盯着她,脑子里所有想法都被排空,只剩这一个字。

他被打回原形,仿佛回到遥远的童年。母亲执意要走,父亲苦苦哀求,而他坐在二楼的走廊上,沉默冷情地看着,听见他母亲的冷笑:“你怎么这么贱?”

段白焰嗓子发涩。

他张不开口,说话也变得艰难:“如果你现在走……”

——就不要再回来。

后半句话,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

他希望她回来。

四年前就希望。

姜竹沥停了一下,轻声打断他:“段白焰。”

他抬起头,眼底血丝遍布。

“你也就会欺负我。”

声音很轻,有些委屈。

而她像四年前一样,没有回头。

***

段白焰在原地坐了很久。

从阳光热烈,坐到日暮黄昏。

他这幅样子,熊恪简直不能更熟悉。

仿佛一夕穿越回了四年前,他红着眼眶赶姜竹沥走,人家真走了之后,他又回到病房门前,坐在她坐过的地方,面无表情、一动不动地待到深夜,仿佛要立地成佛羽化登仙。

熊恪纳闷得不行。

按理说,段白焰吃的亏也不少了,怎么一点儿都不见长进呢。

“大熊。”

结果下一秒,段白焰突然开口,倒把他吓一跳:“嗯?”

“我做错事了吗?”

熊恪有些犹豫:“想听实话?”

“……嗯。”

“你活该,自找的。”

段白焰:“……”

“四年前,你们分手,你在病房里吸氧,姜小姐就一个人坐在外面哭。”

熊恪回忆当年,仍然感到手足无措。

他没安慰过女孩子,站在旁边不知道该怎么办,索性打电话把自己的弟兄们全叫了过来,一排黑衣大汉,排着队给姜竹沥送纸。

她哭得神志不清,上气不接下气地感谢他。

“我那时候搞不懂,她在哭什么。”熊恪道,“现在想想,也许能明白了。”

那应该是她第一次,这样清醒地认识到这段关系。

选择权看似在她手上,其实招招紧逼。他一直在逼她低头,逼她妥协。

偏偏她又舍不得放手。

段白焰有些错愕:“我从没听你提起过。”

“你也没问过。”熊恪提醒他,“你从不在别人面前,提‘姜竹沥’这三个字。”

他的独占欲夸张到,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