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缺陷2

    没过几天，雪又落了下来。

    因为快高考，钟濯学校跟得紧，春节没过几天就上学去了，钟清早上起来，家里已经没他人影了。

    窗外的雪下得很大，格外的冷，钟清收拾了一下出门去买东西。

    钟濯昨天晚上没来和她zuoai，他寒假的时候玩得太过，最近补作业补到很晚，钟清有天凌晨两点起来上厕所，恰好碰到了钟濯刚上完厕所出来。

    钟濯摁着她好一顿亲，jiba将睡裤撑起一个鼓包，钟清想帮他撸撸，被钟濯制止了。他意犹未尽地离开她的唇舌，小声地和她说他卷子还没写完，要去补作业了。

    想着想着，钟清笑出声。

    身后有人叫了声，“钟清？”

    这声音钟清已经很久没听到过了，她身体一下子地僵住，脖子几乎是机械地往后转，果不其然，看到了那张已经许多年都没有见的面孔——正微微笑着，即使过了这么多年，也带着独属于他的少年气。

    崔与看到她，说不出是什么情绪，“真的是你，钟清。”

    钟清回过神来，也笑道：“好巧，你家住这里吗？”

    不知道为什么，崔与的笑有些挂不住了。他站得高，从上往下俯视着钟清，看着钟清那张没有什么变化的面孔，以及唇边那从高中开始就机械化的微笑，突然气不打一处来。

    崔与道：“来找我朋友。”

    钟清点头，“那我先走了。”

    说完，她回过头抬脚就走，崔与又叫住了她，“钟清。”

    钟清回过头，崔与不紧不慢地下楼梯，轻飘飘道：“你去哪，我送你。”

    “谢谢，不用了。”钟清回绝。

    “我有话跟你说，”崔与盯着她，“这么多年，总该说清楚。”

    钟清也看着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好。”

    话音落下，两人一前一后地下了楼。钟清没有打伞，和崔与就这样行走在雪天里。

    雪落得并不是很大，但下了太久，地上已经铺满了薄薄一层。

    其实很冷，钟清讨厌冬天，将手放进口袋里，手也是冰凉凉的。钟清不由想起了钟濯的手，钟濯的手掌很大，总是能一只手就将她的手包裹住，手由他握住之后就会逐渐温暖起来。

    “高中的时候，”崔与突然出声，“你怎么想的？”

    钟清的思绪被打乱，垂了垂眼，如实答道：“我没有什么想法。”

    崔与沉默了一会，不死心又问：“一点都没有？”

    其实是有的，那时候脑子里盘旋最多的是“为什么”，这三个字绕着十六七岁的她一直旋转着，几乎要把她绕晕。

    但钟清知道崔与这句问话里无关这个。

    对于他，钟清说不出来，只能再次如实回答他：“没有。”

    崔与听后短促地笑了一声，“快六年没见，你怎么还是这个样子。”

    被阴阳了钟清也没什么反应。

    崔与不忿地看着她，看着她始终如一的表情，从认识她起，她好像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像面团一样随随便便地给别人揉捏。

    “太可笑了，”崔与道，“亏我还记挂了这么多年。”

    说着，崔与停下面向钟清，定定地问：“我最后想问你，高中的时候，你对我是真心的吗？”

    说到这个，钟清抬起眼看他，认真地道：“我是。”

    “那...”

    “但是高中的时候是高中的事了，”钟清抢先开口，“现在也有现在的事。”

    大雪无声地落下，这个天气不禁让钟清想到高中的那个雪天，崔与也是这样站在她面前，眼眶通红地质问着她。问到最后，已经撕破了脸皮，那也成了他们最后一次见面。

    沉默了许久，崔与连说了几个好，还是不甘心，“你难道不觉得对不起我吗？”

    太冷了，钟清攥紧了拳头，静静地凝望着他，“高中的时候你就这样问过我吧？我也说过了，我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对不起你。”

    “我说以后可以一起承担，让你再等等我，”崔与骤然喊道，“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崔与，”钟清依旧很冷静，“六年前我就回答过你了，未来这种东西对我来说太渺茫了，我也不想依附在任何人身上。”

    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

    崔与败下阵来，他呼出一口气，道：“对不起，我刚刚太激动了。”

    钟清回过头，向前走，“没事。”

    崔与轻声道：“你后悔过吗？”

    钟清又缓缓开口，“我从来不会后悔我做过的决定，就像当初我和你在一起，我不后悔，结束时，我也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