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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小孩子般……”无奈地站起身,走到书桌前。斐一把脸埋在臂窝里,听到他沉稳的脚步声,一下下靠近她的身边。脑袋顶发似乎被轻触了一下,斐一起身,江之邺背着手,平静地站在她面前。扶了扶自己的发冠,也没有被人触碰过的凌乱迹象。可能是她想多了吧。江之邺本不欲解释,但想到一会要谈的事,难得回答了她:“陛下不必忧心我的身体。这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重要的是陛下的学业。”他从怀中拿出一本奏章,递给斐一。“这是今日刚到的紧急军情。三个月前我虽然带兵击退了西北大军,但没想到敌军保留了实力。在我军战后放松警戒时卷土重来,情势不容乐观。”“我已经派了人前去,但终究是杯水车薪。”“现在边关需要的是强有力的统帅,所以……”斐一呆住,喃喃替江之邺说完了这句话:“贺云霆……?”她是抱着侥幸的心理的,所以迟迟没有提起这件事。现在回想,贺云霆不提,恐怕也是出于对她的退让。因为在他眼里,她是个宁可以他meimei为威胁,也要留他在宫中的人。但他终究不是属于深宫的人。他生长在自由的天地,在战场历经征战成为了现在这个坚毅的男人。哪怕他愿意一时为了她牺牲青云之志留下来,但若他心中真的一点遗憾都没有,他就不是年少有为的霆将军了。这座无形的囚牢,会把他一点点从鸿鹄变为家养的麻雀。她的失神太明显,把江之邺教给她的喜怒不形于色忘了个一干二净。像个被家人抛弃的小姑娘,迷失地不知所措。江之邺想,她还是有软肋,还是太依赖贺云霆了。“陛下,你总要明白的。做皇帝,就要将私情置之度外。君尧的事也好,这次贺云霆的事也罢,你要学会做个无情的人。”斐一表情复杂地凝视着他。这个人的情感是那么炽烈,有时候含着一股快要灼伤她的……恨意和执着。现在,他却告诉她,她要放下私欲,做个无情的人?“做皇帝,原来是件这么难的事。”她说。“好像难受的时候,比开心的时候要多得多。”江之邺眸光微动,动了动唇瓣。他还是伸手抚上了她的头,手心的温度不明显,但像一个微小的开口。放开牢固的心房,让失落的她有所依靠。“是。但我说了,在你能够承受这些之前,我会一直陪在陛下身边。”……一月一次皇帝留宿君后宫中的时间又到了。君尧的伤势迟迟未好转,连他的心腹都忧心地劝道:“大人,您还是多歇息吧。这已经数不清是第几次,因为cao劳而伤口撕裂了。再这么下去……”是以,当晚,君尧本打算派人通报斐一,说他无法侍寝。左右斐一已经知道他遇刺,无需隐瞒。只是这下,他受伤卧病在床的事,可能就瞒不住了。毕竟宫中没有不透风的墙,有心人仔细观察,还是能看出端倪的。“来人,去禀报陛下……”他闭上因为长期看公文而酸痛的眼睛,唤道。“——大人。”君尧睁眼,执剑不知何时单膝跪在他的塌边。一身夜行衣,面罩遮住了下半张脸,不安地低着头。说话的声音,因为紧张而微微拔高。“大人,让,让执剑替大人……”============下午有点时间,短小的加更仰慕君尧久久没有回答,执剑一时拿不准他是何态度。但话一出口,便是覆水难收,只有硬着头皮继续说完:“皇上已经知道属下是大人的替身,只要请皇上屈尊与属下在寝宫中假装一晚……”他向来不会自作主张替君尧决定任何事,今天却破天荒地提出了此事。就算理由再冠冕堂皇,也遮不住他已经“心野了”的事实。“你倒是,会替我分忧。”头顶,君尧虚弱的声音传来。熟悉他一举一动的执剑敏感地捕捉到他话语中的怒意,略绝望地闭紧双眼,想:完了,大人生气了。就算他能自欺欺人,也骗不过聪慧过人的大人。是把他赶走,还是干脆杀了一了百了?就在执剑以为君尧要叫人把他拖下去时,他说:“既然你这么忠心护主,就去吧。”执剑臊得满脸通红,跪在地上的膝盖也止不住地颤抖。汗水顺着额角滑落,他紧张地咽了口口水。他说不清自己现在是开心多一些,还是羞愧多一些。大人同意了他如此逾规越矩的的请求,几乎是明着点出了他的司马昭之心。他本应为自己的不忠知耻,但——心跳得如鼓擂,他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兴奋与雀跃。他已经不是一个合格的暗卫了。君尧靠在榻上,似乎不想再看到他。把视线从这个与自己长相相似的人身上移开,开口打破了他的心猿意马:“但你可想好了,你到底是作为我的替身去……还是作为你自己,执剑去的。”“大人——”“行了!下去吧。”果然,大人还是生气的。执剑喃喃住了嘴,犹豫再三,转身离开了。“……是。”合上书房的门,他回到君后的寝宫中更衣,装扮成君尧的模样。月白色的长袍,以玉冠束发,但今晚镜中的人,却再也没有了君尧的神韵。他终于察觉到,他已经……不想再当君尧的替身了。今夜过后,就算大人不罚他,他也不能继续留在君尧身旁了。而失去了用处的替身,就成了随时会爆发的潜在隐患,摇摇欲坠的危楼,不能容忍的威胁。但起码今晚……他可以一偿夙愿。……斐一到君尧寝宫中时,没有见到冷冷淡淡的君后,取而代之的是穿着君尧衣服的执剑。“君后呢?”她问。“大人的伤势还未好转,只能请求陛下与属下同居一室。陛下若不想见到属下,属下会守在门口,绝不靠近陛下一分。”执剑低头跪在斐一面前,腰板挺得笔直,恭敬地回答。她不愿意碰他的话,他是不会僭越丝毫的。“你,你先起来。”斐一感觉他冲自己跪着,自己好像要折寿一样心塞。真不愧是替身,低头看不到脸的话,更像君尧了。……她可受不起君尧一跪。“朕知道了,总之,先更衣上榻休息吧。夜也深了。”执剑僵硬地应下:“是,属下伺候陛下更衣。”“……”斐一本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