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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比爱更深刻,但它是一条无法回头的单行道。缠附扎根在心里,拔不干净摘不清楚……覆水难收。君尧摸着手心开始结痂的伤口,那日他用匕首一道道划出来的裂痕。稍微一用力,鲜血再次喷涌而出。他一直不敢表露出自己的感情、自己的爱意,但起码现在,他终于能毫无保留地将对她的恨,展露在阳光下。“她逃跑,只会引来更猛烈的追杀。如果她留在宫里,我会保住她的。”保住,怎么个保住法?把她关在牢里,留下一条命,然后余生做一个禁脔吗?“大人,你应该知道她不甘屈居人下。就算你留她一条命,和杀了她也没有分别。”这句话似乎刺到了君尧的痛处。“——那我呢!”君尧突然爆发,冲到牢笼前,狠狠一拳砸在栏杆上。“砰!!”执剑后退几步,跌倒在地。手心砸出几道红痕,胸膛剧烈起伏着。眼中的墨色浓得快要泼洒而出,清隽的五官扭曲着。“我呢!!”他大声逼问着,话尾的颤抖像潭水被石子击碎后荡漾出的波纹,一圈裹着一圈。“她这么骗我,和杀了我有什么区别?!”杀人诛心,她知不知道?可能回答这个问题的人,远在百里之外。“我会在君家之前抓到她,不会让他们碰她一根毫毛。”他缓缓恢复平静,双眸如雪似冰,仿佛刚刚泄露出的灼心怒火只是执剑的错觉。“但她也要为骗我付出代价。”“在那之后,不论她是想夺回大权也好,想做皇帝也好,我都会满足她。”然后,他们再像之前一年一般。幸福地、永永远远地、做一对结发夫妻。从此往后,再无生离。真与假(微h)阿渊被捉住后,‘斐一’命人将他锁在窄小的黑屋里。长着锋利牙齿的凶狠大口被面罩堵得严严实实,有力的双臂被交叉绑在胸前,双腿也被沉重的镣铐锁在地面。“呼……呼……”那日被侍卫们追捕,人山压断了他一根肋骨,至今没有治疗过。每呼吸一下,就像有千根钢针在肺里狠刺。好疼……斐一,我好疼……但他一直坚信,斐一会回来救他的。窒闷的暗室让他的皮肤冒出一层薄汗,每一个角落都在发烫。黑暗房间的门被推开,凉风从门外倾倒而入,唤醒他昏沉沉的意识。他满怀希冀地抬头望去。理所当然地,他等不到她来救他。‘斐一’穿着一身富丽堂皇的龙袍,讽刺地看着阿渊脸上希望狠狠地破灭。“怎么看到朕这么失望?阿渊不是最喜欢缠着朕了吗?”“不是……你。”隔着面具,阿渊闷闷地说。银发湿哒哒地黏在额头,‘斐一’看着这条濒死的鱼儿,“什么?”“你不是斐一……你是假的,臭的。”阿渊倔强地抬起头,凶猛地朝她冲去。被锁链禁锢着,他刚起身就再次摔倒在地,但还是把一步之遥的‘斐一’吓出了一身冷汗。铁锁绷紧,发出震天的响声。而他的话,正好戳到她的逆鳞。‘斐一’从一旁拿起鞭子,用冷硬的鞭子炳抵在阿渊的颧骨上,语带威胁:“朕不是假的,你喜欢的那个,才是假的,知道吗?”“假的,假的!”他不善言辞,只会一遍遍重复着这个她最厌恶的词语。‘斐一’很不满他的毫不畏惧,似乎急于从他的脸上见到恐惧和疼痛,就像以前他被自己关在狭小的水池中鞭打时,这鲛人求饶的模样。但不知道为什么,他不再怕自己了。想到或许是那个斐一给了他勇气,她就更加执着于从他的口中得到承认。“朕不是假的!”“你就是!就是假的!”阿渊疯狂冲撞着锁链,和‘斐一’不甘示弱地叫嚣着。“朕不是!”‘斐一’猛地一挥鞭子,在阿渊娇嫩的大腿上留下一道血痕。“啊啊!!”阿渊疼得直打滚,却连伸手捂住伤口都做不到,只能任由疼痛在骨子里爆发。‘斐一’气喘吁吁地,脸色阴沉。她摸了摸自己的脸,霎时间精致的五官变了模样。鼻子不再如原先娇小,杏眸变成了凤眼,远山淡眉也变成了平眉——赫然正是单姿的模样。“那天你敢把朕拍下水,今日朕就叫你付出代价。”“宫女……jiejie?”‘斐一’下意识地转身,忘记了自己收起了易容术,将单姿的脸完整地暴露在阳光之下。小童站在门外,迷惑地看着一身龙袍的她。中毒昏迷许久,他圆润的脸颊已经凹陷,更显得两只眼睛大而有神。他瞥见阿渊腿间可怖的血痕,和‘斐一’手中沾着血渍的长鞭,意识到了什么。声音开始发抖。“jiejie……你在做什么?”……在离开斐国境内前,斐一把鹤心叫到了自己房间里。她从包袱中拿出一张名帖,递给他:“朱羽,你就不要跟着我们去偃国了。这是一家私塾的帖子,我早就在那给你办好了手续。没用我的名义,也给你换了个化名,到时候你直接去入学就可以了。那里包吃住,至少一年内你不必为生计发愁。”多的,她也做不到了。早在朱羽还在宫里时,她就给他们二人办好了。后来朱羽被赶出宫,她也没有收回交好的学费。也幸好她心软,现在朱羽至少还有一条退路。斐一不想再见到身边的人因为她而被连累。“陛下……”鹤心愣住,下意识要伸手接过名帖。【哥哥,不要接!】朱羽突然冒出来,祈求地对鹤心说。【可……】鹤心知道朱羽想留在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