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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大爷总问小姐是否睡下了,她何不顺势说睡下了。红玉在心中想罢便想开口,不料蓝脂先她一步应道:“回大爷的话,小姐是睡下了,大爷找小姐是不是有要紧事?要不奴婢去给大爷通传一声?”阴峻听着哦了声,正想说不用,突见红玉额际有莹光在闪,细看竟是流了汗,他紧了紧自已身上厚厚的灰鼠大毛斗篷,道:“那好,你去通传一声,我在屋里等着。”蓝脂一怔。她是完全没想到结果会这样!大爷这般疼爱小姐,难道不该是听到小姐睡下了便会转身回去了么?红玉也是惊呆了,也是呆了几息,终归是大丫寰,这几日又一直是她跟在阴十七左右,见阴峻真进了正屋落座一副我等着的模样,她赶紧对蓝脂道:“你给大爷奉茶,好好侍候着,小心侍候着!我去给小姐通传一声!”蓝脂只能呆呆地点头应好,待红玉一走,她也赶紧去茶房沏茶。阴峻看着起先表现无异,可这会儿明显是有异的二等丫寰,他接过茶盖碗,抿了一口道:“你是叫蓝脂?”蓝脂不知阴峻还知道她的名字,本来心就因着适才的撒谎惊如快掉出树的小鸟儿,一听更是一下子便给阴峻跪下了:“奴奴奴婢是叫蓝脂……”“嗯,名儿不错,你可知……”阴峻正想敲打蓝脂几句,曾品正便跨进了正屋。阴十七不在骄园,红玉自不会真去寝屋那边去通传,她想起阴十七出府前交代给她的话,直接去了隔壁依园。刚到依园,曾品正身后跟着白子,正好跨出依园外门。红玉两三句把事儿说个清楚,急得差些给曾品正跪下。曾品正没说多余的,只让红玉不必惊慌,大爷那边他去应对。☆、第三百二十八章嫡姐弟红玉自是感激,赶紧带着曾品正回到骄园。曾品正一人行前,红玉与白子行后。白子悄悄与红玉说,大爷刚到骄园那会儿,小公子就知道了,让她镇定些,小公子会处理好的。红玉闻言心又放了放,更安了。听小姐的话果是没错,大爷突来,这小公子也是早有准备,就不知是小姐早像交待她一样交待了小公子,还是小公子自已预料到的?问白子,白子说先前小姐不带小公子出府,让小公子留在府里的时候,小公子便明白小姐的意思了。红玉恍悟,原来还是小姐先知的安排。阴峻正想再说几句拭探蓝脂,这二等丫寰也是未经过什么大场面的,连红玉都是,不过撒个谎两人便都慌了神,一个猛冒冷汗,一个连话都说得哆哆嗦嗦,他要还不知道她俩人有异的话,那他还怎么当这阴府的大爷?不料刚开口想小吓眼前这个二等丫寰一番,曾品正便进来了,阴峻瞧着曾品正,示意蓝脂下去,连同红玉、黑子、白子都下去,通通退守到廊下院里去。红玉蓝脂心里慌慌,黑子白子也是感到莫名,大爷这番做法明显是不想让他们四人听到屋里的谈话。可什么样的谈话,竟能让大爷与小公子单独聊上,半句也不能让他们四人听到?曾品正走进屋里桌旁坐下,就坐在阴峻的对面,他直言道:“阴大哥,十七姐出去了,她不想你与伯父担心,这才没与你们知会一声。”阴峻本以为曾品正会先掩饰到底,却未想曾品正竟是毫不拐弯地直言:“十七交待你,倘若我来,你便明说?”曾品正尚存稚气的俊脸微微一滞,尔后一笑:“怪不得十七姐说不能瞒你,她说瞒不过你,所以在你面前说谎没好处。”“那可不一定,方将蓝脂的话我就差点信了。”阴峻道,“十七去哪儿了?”“林掌柜家。”曾品正如实道,“十七姐有叶大哥陪着,阴大哥不必担心,不会有事的。”阴峻也没问阴十七去林掌柜家做什么,既然他与父亲决定放手让阴十七独自去摸索探查,那就不会伸手管太多,这连知道也不必知道太多,他们父子只要到最后知道结果便可。默了几默,阴峻端起桌上茶盖碗想抿口茶,方发现碗里已没茶水,刚才蓝脂奉上的茶已让他喝尽,屏退四人退下的时候,他又说了不必再奉茶,这会儿想要喝还真没了,他放下茶碗:“有子落陪着,自不会有什么意外,不过子落向来顺着十七,就怕有时候会有什么始料未及的差错。”“不会!”曾品正说得斩钉截铁。“哦?”阴峻诧异地瞧着曾品正。“十七姐素来做事有分寸,虽然有时行事冲动,但十七姐做什么事情都自有她的理由,绝不会无端无故行事。”曾品正道,“即是事先有考量地行事,那便也会预想到一些可能突发的事儿。”阴峻抿着笑:“你很相信十七?”曾品正正色道:“自然!”听到旁人这样信任自已的meimei,那坚决相信到底的态度又足以媲美他这个嫡亲的兄长,阴峻心中是高兴的,可一想到他meimei与眼前这人的相处竟是比他这个兄长的相处时间还要长上许多,他便不觉有点醋意。到底知道这酸溜溜吃得毫无道理,阴峻几个呼吸间便散了这点点酸意,正视起曾品正道:“你的情况,我与父亲皆知道一些,都是子落来信说的,具体的我与父亲也未想过去细查……”曾品正打断阴峻:“叶大哥仔细查过了。”言下之意,既然叶子落已经来信跟阴启岩、阴峻说过,那么细查的部分自然更是信中的重中之重,你们父子根本无需细查,便早得了具体结果。阴峻在京城算是一号人物,人前人后谁人不是小心翼翼待他,被这么直接一噎的还是头一回。他看着眼前不过年十一的削瘦少年,看着曾品正冷俊的一张小脸,阴峻突然就笑了:“也是,是我不够磊落了,既如此,那我们明人不说暗话。”曾品正道:“阴大爷想问什么?”好一句阴大爷,都不称他为阴大哥了,这是先撇开牵连,方好站稳立场,阴峻道:“我想知道,是谁先以死囚换你再纵火毁尸灭迹救你出洪沙牢狱的?”曾品正神色如常,好似没怎么意外,他平静地摇头:“这个恕我不能如实相告,倘若你不放心我,觉得我这个杀人凶手染血太深,在十七姐身边待着会害到她,那我可以走,立刻就走。”这件事儿,自曾品正跟着阴十七踏进阴府的那一刻起,他便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最终的答案,便是现今他对阴峻所说的答案。他可以走,随时都可以,只要是对阴十七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