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啊书屋 - 言情小说 - 第一次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82

分卷阅读182

    元就在旁边坐着,没有接口,更没什么祝福,只淡淡道:“那就茶或者果汁吧?”

唐宁当即合上酒水单,还给服务员,说:“我喝普洱,谢谢。”

余白看了他一眼,好想再加上一句,劳驾再给这位先生来碟醋。

回事务所的路上,唐宁开车,余白和周晓萨坐后排位子。

直到这时,晓萨才笑对她道:“恭喜啊!”

余白当然知道是为什么道贺,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自己怀孕的事,家长那里还没说,同事那里也没说,第一次公开宣布,居然是跟客户吃饭!

后视镜里,正好对上唐宁的目光,他对她笑,她回他一个呵呵。

但事已至此,也只好这样了。

回到立木,余白主动找陈主任坦白。尽管她表示自己准备一直正常工作到预产期,产假全都留到分娩之后,而且休假期间的后备也已经开始安排了,陈锐还是震惊了好一会儿,一脸“好突然”“很难办”的表情。

余白不知道再说什么好了。从前她在BK的时候,中美两地也就见过为数不多的几个女合伙人,大都熬到三十八、四十岁才敢生孩子,她甚至还帮一起出差的女老板打过促排卵针。而刚开始执业就结婚怀孕的女律师,通常不是改行,就是干脆辞职不做了。不愁案源和抽成的大所尚且如此,他们这种几个人的小所就更不提了,少了谁都难办。

本以为只是不舍得给女职工放产假,但紧接着却听见陈律师道:“你上次跟我说想做法援,正好王清歌那儿有个案子,她一个人做不下来,本来想让你跟她一起,现在……”

“那好啊,我可以的。”余白只觉得奇怪,她也没说不能再接案子啊。

可陈锐还是有些保留,说:“材料都在王清歌那里,你先去看看再决定吧。如果有任何问题,随时提出来。”

余白当然说好,出了陈锐的办公室,直接就去找王清歌。

王清歌这里有全部案卷的照片,以及案发当时办公室里监控视频的拷贝。余白看过之后,自然明白了陈锐的顾虑。

其一,是因为场面有点血腥。

这是一起故意伤害案件,嫌疑人柯允今年十四岁,是个自闭症患者,在天通观附近一家名叫“孤独行星”的培训学校里打伤了六十岁的志愿者翟立。

警方收押照片中的柯允身高一米七七,已经不输成年男性,在视频画面中,更是手持学校办公室里的台灯猛击翟立的头部,下手凶狠,导致被害人翟立至今躺在医院ICU里未曾苏醒。

视频虽然没有录到声音,但根据赶到现场的其他特教老师叙述,柯允当时反复说着:打死他,打死他!根本无法近身。一直打到翟立彻底躺倒在血泊里失去知觉,他才扔掉台灯跑出学校所在的大楼,在门口的马路上被赶来110民警抓获。

其二,是因为被害人翟立的身份特殊。

翟老师曾经是A市电视台的主持人,现在担任一家社会工作中心的主任,手上还管理着一支慈善基金。

更加讽刺的是,十多年前,翟立还在电视台工作的时候,曾经制作过一部纪录片,讲述自闭症儿童早期干预资源匮乏,像“孤独行星”这样的机构常常需要排两三年的队才能等到学位。正因为那部纪录片的影响,他从主持人的位子上退下来之后,就开始为自闭症儿童做慈善工作,而柯允正是他帮助过的第一批孩子中的一个。

也正是因为有了这样的背景故事,这件事刚刚发生,就上了新闻和同城网评热门。由于柯允的特殊情况,他没有被关押在看守所或者少年管教机构,而是住进了精神卫生中心。于是,在那些评论中,诸如“深井冰杀人不用负责”,“这种不关起来,等着下次再杀吗?”的比比皆是。

虽然热度很快被其他奇葩事情压了下去,但后续只要有任何进展,肯定还是会有各种媒体迅速跟进。

简而言之,这又是一件唐宁最不想沾手的网红案子。

陈锐肯定觉得,以余白现在的状况,唐宁不会愿意让她接下这件委托。

但是,余白却很想做。

第127章孤独行星

当天下午,余白就跟着王清歌去了“孤独行星”。

那是天通观附近的一座老房子,上世纪五十年代建成的筒子楼,曾经是船厂的单身宿舍。九几年船厂搬迁之后渐渐闲置,一直到十多年前,被改建成了这座特殊学校。

接待她们的是学校的负责人景老师,也是从前带柯允的特教。

听景老师介绍,因为“孤独行星”是民办机构,一开始条件十分艰苦,缺钱,缺人,缺场地。后来,就是因为翟立制作的那部纪录片,获得了不少关注。有人出钱,有人出力,房子内部也经由专业设计,重新装修,才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虽然建筑老旧,但各处都有特殊保护设施,就餐、学习、休息区用不同颜色做区分,也尽量没有多余的东西影响孩子们的注意力。

最显眼的是大厅里的一面深蓝色墙壁,墙上嵌着一个铜色的编码:2MASSJ1119–1137,编码下方有两行字的说明——

它是一颗年轻的行星,形成于1000万年以前,距离地球95光年。

它不环绕任何恒星运行,是人类迄今为止发现的“最孤独的行星”。

这显然就是学校名字的出处了。

景老师带她们去看了出事的办公室。三个人沿着回廊一路走过去,一侧对着天井,另一侧是一间间小教室,里面有一对一的,一对三的,也有六七个孩子在一起上大课。

尽管墙壁和门窗都做过加强隔音,但还是能听到从某一间里传来一阵阵的喊叫声。哪怕是对此地一无所知的人,也可以分辨出这叫声里的异样,不是愉悦,不是惊恐,更不是愤怒,只是机械的重复,不知疲倦,永远不会停下来的似的。

“自闭症孩子就是这样,”景老师回头解释了一句,“在屋里走来走去,跺地板、踢家具、拍墙,有时候能闹上一夜。”

王清歌接口问:“我前一阵在居委会做法律咨询,听说有不少居民去反映租客扰民,是不是就是你们这里的学员?”

景老师叹了口气,答:“也不一定,我们学位紧张,报名之后至少排一年半的队。也有可能是等学位的,很多从外地慕名而来,就租房子住在附近。天通观这一带的老房子隔音差,邻居意见都很大,动不动就吵到居委会,要他们搬走。也是翟老师想办法,在学校旁边整体租赁了一排两个门洞的公房,只要是我们这里的学员,就尽量安排他们住进去。”

王清歌又问:“我看柯允mama给我的地址是’行星之家402室’,您说的就是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