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啊书屋 - 言情小说 - 藏姝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66

分卷阅读66

    面面相觑。

“这是……”

孟洋摸摸鼻子:“追嫂子去了。”

席间静了一瞬,又响起笑声。

解爷于笑声中饮了一杯酒,笑着摇摇头。

……

赵阳一路追出来。

出了观景楼,是一条建于水上的长廊,人尚未走远,或者说,她根本没打算走。

明黛依着廊边的横栏,侧首欣赏着院中最美的湖光夜景。

察觉有人追来,她转头看过去。

他在她几步之外停下,眼神似要吃人。

明黛微微偏头,浅浅一笑:“赵爷?幸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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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10.10【一更】

秦晁做事,从不优柔寡断,既做了决定,无谓翻来覆去的去想。

但在向她坦白这件事上,他与以往大不相同。

他不止一次猜测过她知道此事后的反应。

或许是委屈,激动的大哭大闹追问原由,或许是生气,愤怒得破口大骂优雅全失;但真的到了这一刻,秦晁才明白,她不可能大哭大闹,也不会轻易失态。

他之所以会胡思乱想列出这些可能,仅仅是因为他心中早已猜到她会是什么反应。

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一种反应。

所以,他在心中列出更多种可能,隐秘又迫切的希望,她是哪种都好,唯独不要是他猜的这种。

事实证明,偏偏是这种。

秦晁想,他其实挺了解她的,不止是性情,还有形貌。

在刚刚认识她的那段日子里,她总蒙着面,他要看她,一向都是认身形。

姚枝身形偏瘦,个头也矮些,纵然蒙了面,又刻意在梳头时将发顶垫高,可他一眼就看出不是她。

无论站还是坐,她从不作那佝背垂首忸怩怯弱之态。

秦晁站在原地,慢慢稳住紊乱的气息。

他迈开腿,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明黛的目光抵着他的目光,逐渐抬起。

“能这样摆我一道,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你既有坦白的打算,我什么时候知道,有区别吗?”

秦晁刚要动作,明黛抱手躲开:“这里拉拉扯扯,就不好看了,赵——爷——”

秦晁扯扯嘴角:“那你选个不必拉拉扯扯,也能好好说话的地方。”

……

扬水畔这样的地方,男人若要寻欢作乐,少不得要有休憩之地。

明黛来时,胡飞和孟洋直接将她领到预先定好的房间。

那是夜景最好的一间厢房,房中垂着层层纱帐,燃着红烛,还置了酒。

一看就不是干正经事的准备。

秦晁进来时,看到美人榻上散乱的放着一堆换下来的衣裳。

是姚枝的。

秦晁轻轻咬牙,脸色更沉。

她果然是早有预谋,诚心让他下不来台。

明黛解下披风,顺手扔向美人榻,不偏不倚,正好盖住姚枝的衣物。

秦晁转头看她。

明黛于茶案前坐下,翻起两个茶杯,提壶倒茶:“姑娘家的私物,这样盯着看,不大合适吧。”

秦晁几乎能听到自己牙根摩擦的声音。

他看的是什么,为什么盯着看,她当真不知道?

可是,看着她悠然喝茶,言语间伴着打趣,秦晁忽然一阵愣神。

自从他改变决定要将她留在“赵阳”身边,对她做了许多事。

他强势亲近明言暗示,像所有在后院养女人的男人一样将她宠着哄着。在瞧见她惊慌且无措的模样时,竟真觉得自己占了上风。

他以为她再无法沉着镇定的将事情藏在心里想,就算是乱了她的阵脚,却从没想过,她那副慌乱无措,或防备或温顺的姿态,也是在迷惑他。

他自以为将她的羞赧和抗拒看在眼中,但其实,她也将他的异常变化记在心里,以不变应万变。

而今,她已知道他的事,在摆他一道的同时,也稳住了脚步。

这一刻,秦晁觉得是她占了上风。

可是,他不想,也不能让她占据这个上风。

明黛斟好茶,见秦晁还站在那,“你……”

秦晁忽然笑起来。

他笑声很沉,像是想到什么有趣又无奈的事,迈着步子走来,在明黛对面坐下。

这一次,他抢在她前面开口:“我的事,既成事实摆在这里,不会长脚跑了。我们不妨先谈谈你的事。”

明黛蹙眉:“我的事?”

秦晁一改往日的懒散模样,坐姿端正,神情深沉,乍看之下,还以为在谈的是一笔生意。

“当日,阿公和秦心意图撮合你我,少不得对你一番劝说,或是讲情,或是讲理。”

“这些劝说里,应当不仅仅只是为我的打算,还有为你的考虑。”

“以你的性情,必定是听进去一些,甚至觉得有道理,才会心甘情愿的应下。”

秦晁饮了一口茶,在明黛猜疑不定的神色中,渐渐找回掌控局面的感觉。

“所以,我们不妨来谈谈这些你听进去,且觉得有道理的理由。”

明黛双手捧着茶盏,指尖紧紧捏着杯身,淡无血色。

秦晁的目光略过她的指尖,心中渐稳。

“最初,你说不记得家中人事,无法归家,我的确不信。但相处下来,我知道此事是我误解了你。”

说到这里,秦晁伸手拎起茶壶,伸到她面前。

明黛愣了一下。

她慢半拍的模样着实少见,秦晁含笑打趣:“都喝干了,你能把它捧满水?”

明黛低头一看,尴尬的将杯盏放到桌上,早已不见方才那副从容的模样。

这一次,换秦晁为她斟茶,水线落入杯中,溅出一道潺潺细声。

“自你落难至今,已将近两个月。你可知两个月能发生多少事?你家中会是什么情况。”

明黛眼神闪烁,并未回应。

秦晁眼神幽深:“你总爱将事情憋在心里想,也想的透彻,不可能没有为自己设想过最糟糕的情况——”

他顿了顿,加重语气:“——比如,终于如愿回到家中,却因清誉受损,反而无地自容。好的亲事再难攀附,寻常亲事反而易受质疑折辱。退一万步,你已有了亲事,可你的夫婿,真的还能接受你吗?那时候,你要何去何从?”

他没有同她啰嗦废话,掐着她最致命的地方,一针见血。

明黛垂下头,肩膀微微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