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名石漆

    窗外的太阳沉入地平线，离晚饭时间还有一小段距离，周山干脆在书房进行简易的办公。大约半个多小时后，听觉敏锐的周山察觉有人轻步走进了书房，那脚步的主人在一步步向他走来，越走越近，直到来到他的身边。

    他的鼻尖忽然嗅到一股淡淡的香水味道，很清新，像沾着露水的花瓣香。女孩手里捧着一杯刚泡好的茶，轻轻地放到周山的桌面上。

    周山放下笔，转过身，抬头看向女孩。少女依旧面带微笑，甜美地和周山说：“喝茶。”周山看了一眼那杯茶，是他最爱的滇红金芽，这么快就弄清楚了他的喜好。

    没有端起那杯红茶，周山注视石漆，眼神泠洌，他开口问：“你叫什么名字？”

    “石漆。”女孩保持微笑，回答提问。

    周山想起石家给小辈取名用的是数字谐音的方式，从名字看，估计女孩在石家是排行第七。周山轻轻点了点头，端起红茶饮了一口，他放下茶杯，见石漆还站在他的身旁不走，抬眸问她：“还有事？”

    “没有。”

    “既没有，那便出去吧。”

    “我只是，想多看看你。”

    外界的太阳虽已沉入西山，但书房中却仿佛冉冉升起了一颗小小的温暖的新生太阳。周山的眼睛似乎被石漆脸上温暖热烈的笑容所闪耀，他移开视线，不再与石漆对视，重新办公，也没说可或不可。

    石漆走到一旁的沙发坐下，至此两人不再交谈一句。石漆安静地看了一会周山认真办公的样子，随后自己从书架上抽了一本书，埋头静静阅读。直到晚饭时间，两人被佣人一起叫下楼去用膳。

    石漆到周山家已过了五六天，这期间周山一直观察着石漆。周山发现石漆虽然来了他家里，但并没有急于表现，没有急迫地想和他变得亲近，或是立刻得到他的欢喜。她仿佛只是换了一个地方生活居住，并且一下便融入进来，坦荡自在。

    她每天快乐地笑着，甚至和佣人打成一片。但只要周山出现，石漆的目光都一定会放到周山的身上，脸上是幸福喜悦的淡淡微笑。但这一点让周山很是怀疑，两人不过初相识，石漆浓烈的爱意却仿佛是经年积累。但她又仅仅只是在眼神中流露出倾慕，行为上却并无过分的靠近举动。

    但如果说她真的一点勾引的行为也没有，倒也不是，只不过并不算是她主动为之。

    有一次，别墅来了周家的几个年轻小辈，因得知他留下了石家的女儿，对石漆好奇，便到他的别墅里来看看石漆。几个女孩年龄相仿，也都没有什么架子，很快就说上了话。周山下班回家时，正好是几个女孩子在做老鹰捉小鸡的游戏。

    石漆在逃跑躲避的过程中不小心撞进了他的怀里，这是这么多天以来两人第一次有肢体上的接触。

    他原以为石漆会害羞地躲开，没想到她反而加深了这个意外的拥抱。她伸出双手攀上他的肩膀，身体顺着他的身躯往上贴来。柔软轻盈，像一条蛇爬上树干。

    绵软的胸脯压在他结实的胸肌上，身上淡淡的香水味强势侵入他的鼻腔，石漆一双眼水灵灵，她向上望着他，嘴角轻翘。

    周山垂眸凝视，女孩实在太大胆了，不仅堂而皇之地来到他的别墅，现在更是一点都不顾忌，直接和他肢体接触。

    石漆的手顺着周山的手臂缓缓下移，从上臂到下臂，从薄凉衬衫到露出的温热皮肤。

    他们贴到一起的整个过程其实时间不长，但在周山的感受中却觉得这过程实在过于缓慢，以至于他觉得有些艰难。他给了石漆一个不冷不热的警示眼神，聪明又懂事的石漆立刻会意。

    美丽的蛇从大树树干上缓缓退落，石漆往后一步，拉开与周山的距离，双手合拢，垂在身前，表情乖乖地看着周山。她的眼神灵动俏皮，藏着得逞后的得意，以及听令行事后的邀宠。

    目睹了这一场面的其他女孩子在小声起哄，又忌惮于周山威严，不敢大声。

    周山抬眸，扫视全场，被他视线划到的小辈各自心脏一紧，收敛嬉皮笑脸。客厅变得安静，落针可闻，周山没说什么，上了二楼书房。

    他一走，石漆又重新和女孩子们玩到一起，刚才那一幕便仿佛燕子掠过池塘。尾羽轻轻点过水面，撩起了一阵涟漪，而燕子离开之后，池塘又恢复了宁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石漆来到周山家的时间虽然很短，但周山和石漆的相处却仿佛是多年的夫妻般很有默契。只要周山在家，通常都和石漆待在一块，主要是石漆总要跟在周山身边。但她也只是安静沉默地待在他身边，这更类似是陪伴。

    两人像相敬如宾的金婚夫妇，又像发乎情止于礼的知性情侣。周山观察到石漆对陪在他身边这件事已很习惯，她的肢体语言显示她很放松，他有不近女色的名声在外，而在家里，也不曾对她逾矩，也许在她看来，他已是一名对她无害的男人，因此毫无警惕。

    周山似乎也习惯了身边有这么一位不吵不闹的女孩相伴，除了那次的意外，石漆始终没有再做出进一步的举动。但周山知道，石家把石漆送来，自然是有那种意思。他思索再三，犹豫了两三日，终于在石漆到别墅的第十天的晚上走进了石漆的卧室。

    他进去时，石漆正在沐浴。等石漆沐浴完，穿好睡衣从浴室走出来看见周山的那一刻，石漆的动作有一瞬间的停顿。这微小的变化被周山捕捉，他疑惑皱眉，石漆方才那一下的行为和她多日来的表现显得很不和谐。

    但几乎是立刻，石漆又恢复平时的样子，她甜笑着向周山走去。仿佛对他的到来感到十分的高兴。刚才或许是他看错，又或者石漆只是单纯地对他的突然出现感到惊喜罢了。

    石漆走到周山身边，牵起周山的手，拉着他，两人一起走到石漆的床边。石漆轻轻推周山的手臂，让他坐到床上。她笑着看了周山一眼，随后伸手帮周山脱去上衣。

    周山常年健身，身材十分有料。胸肌饱满结实，腹肌块块分明，宽肩窄腰，手臂肌rou健壮好看，是很有力量感和观赏感的体型。

    石漆的视线毫不避讳，将周山的上身扫了一遍。周山恍惚觉有月光落在自己身上，石漆的眼神移到哪处，那月光便洒到哪处。月色温柔，但肌肤却被照得升起轻痒。

    周山决定今夜就由石漆来主导，他倒要看看，她能做到什么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