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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凝看到她回头,脸上露出了亲和的笑容,走过来拉着她道:“以后我回来的日子也少了,思来想去,也该来拜一拜祖先才是。”她便也跪下来,对着先祖拜了三拜,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起身后,她看着姜柔,似是犹豫:“方才,婶婶们说的话,你莫要放在心上。”“我没事。”姜柔面露苦笑,“她们说得也没什么不对。”姜凝听她这么说,脸上显出不安来:“郁子肖……待你当真不好吗?”“不管好不好,我既然已经嫁到了郁府,也只能听天由命了。”姜柔神情有些落寞。姜凝听闻,想到今日太子跟她说过的话,纠结了片刻,开口道:“他这么对你,可是因为怀疑你?”姜柔默然不语。她方才还在想,姜凝如今是否一概不知,立场如何,一番试探下来,姜凝主动问起她来,想必是得了太子的授意,知晓那封信的事了。她未给过太子任何回应,看来,太子料想那封信未被她察觉,跟着她一起进了郁府,被郁子肖发现了,郁子肖定然在怀疑她。因此今日回门,有相见机会,太子肯定会想办法暗示她,既然被郁子肖厌弃,不如为他所用,日后也好有条出路。姜凝身为太子妃,又是太子太傅的女儿,会向着太子也不足为奇。姜凝看姜柔不说话,便在心中落实了猜想,有些着急地开口问她:“是这样吗?”姜柔点了点头,轻轻叹了口气:“洞房那晚,他一进门便对我百般厌弃,我也不知是为什么,只是依稀感觉到,他似乎对姜家……有些偏见。”“他可有什么反常之处?”这话似是戳到了姜柔的伤心处,她为难道:“我与他成亲后便极少见面,他不是到外面厮混,便是待在后院。”说到这里,姜柔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对姜凝道:“说起反常之事,我倒是遇到过一回。”姜凝忙问:“何事?”“前天晚上,我见他进了后院小书房,许久都不出来,便想去给他送些吃食。我敲门,无人应声,我想是他睡着了,便推门进去,却一个人影也无,只有屋中的灯还亮着。”姜柔说到这里,似乎有些忧虑:“但我确实亲眼看他进去了,也一直不曾见他出来……”姜凝惊讶:“确有此事?”姜柔点了点头,小声道:“我听闻,在战场上杀的人太多,便会招来阴气,当年老侯爷征战四方,定然斩人无数。是不是因此给郁家招来了不干净的东西,否则怎么会有这等怪异之事……”姜凝看她思虑颇重的样子,想到自己这个庶妹自小就一直待在姜宅,见识不多,人又一向沉默寡言,遇到这种事定然要胡思乱想,便安慰道:“兴许是你眼花了,不必太过顾忌。”顿了顿,又说:“今后有什么忧心事,不要总是憋着,可以来宫里找我,我一个人在宫中,也时常寂寞。你来了,咱姐妹两个说说话也好。”姜柔低声道:“我知道了。”这时前堂有人传唤,说要开宴了,姜凝便止了话,同姜柔一起前去。宴席设了几桌,他们两对新婚夫妇自然就和府中主人坐在一起,叔婶都各自落了座,倒也热闹。姜柔这才看清了太子的长相,相貌并不出众,但看起来彬彬有礼。虽贵为太子,身上有着皇家的气度,却没什么架子,席间对姜凝也是百般体贴。若不是她先前已经对此人有所了解,恐怕也会认为这是个清和平允的人。她几乎没有和姜家人一起同桌吃过饭,胃口平平,一顿饭吃得十分煎熬,又想到了今早郁子肖带在怀里的那包酥杏仁,当时只当他是贪嘴,现在看来,该是早就料到这样的情景。离开姜家,上了马车,姜柔便拿出今早收好的半包酥杏仁,问郁子肖要不要吃。郁子肖像是看穿了她心中所想,直言道:“怎么?刚才在姜家没吃饱?”姜柔犹豫着点了点头。郁子肖笑道:“吃不饱下馆子去,哪有揣着半包杏仁当宝的。”姜柔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行为在郁子肖眼里确实很寒酸。郁子肖挥了挥扇子,冲外头叫道:“去迎春楼。”他回过头,看姜柔又要把半包杏仁收起来,颇觉好笑:“这东西有什么宝贝的?跟没吃过似的。难不成姜家这么寒酸,连个杏仁都吃不起?”姜柔摇了摇头:“我是头一次吃这个。”郁子肖听了,眼神有些奇怪,半信半疑道:“街边随处都能买到,你说你没吃过?”“我极少出门。”“我在京城中倒是时常见到小姑娘结伴出来,你小小年纪总待家中做什么?”郁子肖突然想到了什么,扇子一敲手,“是不是姜彦这个古板,总是拘着你在家中读书?”姜柔摇了摇头,神色有些黯然:“父亲不曾管过,是母亲不允许我出门。”郁子肖一听便反应过来这母亲二字指的应该是姜夫人,想到姜柔的身世,便也明白了过来,就开口道:“到了郁府,你想出去便去,别碍着我就行。”说完,马车停了下来,家仆在外喊道:“侯爷,迎春楼到了。”郁子肖下了车,手中折扇又摇了起来,他今日穿一身玄色衣袍,腰间配一上好墨玉,大步朝迎春楼走去,颇具恣意风流。姜柔跟在他身后,感觉许多道目光向自己投过来,周遭还有些许窃窃私语声,郁子肖却置若罔闻,悠哉摇着扇子就进了门。两人一进去,就有伙计迎了上来,冲郁子肖道:“哟,侯爷来了,还是老位子?”郁子肖颇为阔绰地扔给他一锭金子:“老样子,把殷娘叫出来,我要听她弹曲子。”“好嘞!”殷娘……姜柔对这名字并不陌生,京中闲言道,郁小侯爷对这女子颇为青睐,每次踏进迎春楼,必点殷娘相陪,各种胭脂首饰送着,从不吝惜。两人进了雅间,不多时,一红衣女子就跟着伙计走了进来。这女子体态婀娜,娉娉婷婷,白皙的肌肤在红色纱衣下半掩半露,一路走过来步步生莲。她怀里抱着琵琶坐下后,便含笑看着郁子肖,红唇微张,眼角上挑,眉眼间皆是风情。郁子肖毫不掩饰眼中的欣赏,对姜柔道:“你可知,这迎春楼最具特色的并不是它的菜,而是这乐师。”那殷娘确实对得起她的名声,乐声高如流云,低如呢语,灵动活泼,令人耳根初畅。姜柔纵使不通其道,也为之动容。郁子肖笑道:“女子当如是,才叫人喜爱。”姜柔看着殷娘脸上的媚态,心中并不喜,她是绝迹做不到这些的,但转念一想,郁子肖说得却也没错,这样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