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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大事业,像我这么笨的,就只能在区县里当个小兵。”桑秦夹着滤嘴笑了声:“梁局这话说得太谦虚。”桑秦想,当时我夫人背景更大,可一点忙也帮不上,真的是好笑。而今旧人已去,他真的没了半分留念,看着儿子肖似前妻的模样都已经无动于衷了,甚至觉得……觉得可笑。当年他懂什么情爱?情爱算个什么呢?有钱重要吗?爱情一文不值,从前后园里和发妻一起携手栽种的栀子树早死绝了。梁从道自然是不懂他笑里深层次的含义,抽着烟又说:“太干净了就办不成事。你看许市长,他从乡下来的,当时上边看他实在搞农村创业致富搞得好,得了上边青眼提拔,才一路升到了市长。可我最近听说,这里边也有好大的名头。”“哦?”桑秦有点兴趣,“这是怎么回事?”梁从道嘿笑两声:“他家小孩不是定居国外了么,国内只有个宝贝侄儿,跟亲儿子一样养。可不是亲的就不是亲的,听说当年他侄儿在北京读书的时候被上边一个高官的小孩看中了,搞了些乌七麻糟的事情,他把自己侄儿卖了,这才升了官。”“年轻人谈个恋爱也正常。”桑秦一派文儒地说。梁从道哼说:“这就是桑总不知道了,要真的谈恋爱,谈到对方家里都给这边升迁任调,那不早成了么?可你看那许卿,他不是还没成家?”桑秦点点头:“那就是分手了。”“何止,”梁从道笑说,“你看他都是和什么人混,嘉南的林烝,不是个那个么?”桑秦挑起眉头,梁从道想到桑野的性向,不好多加鄙薄,又想到他们父子关系不佳,也没提桑野说的他和林烝一夜情的事,只说:“这样的事情上面的人家哪里真的能忍,肯定就这么掰了呗。许市当这个市长已经第四个年头了,虽然市长任期是五年,可你看哪个市长能留得到五年?一两年算是不错了!“这几年拆迁搞新区,多劳民伤财,他也得不到个什么。你看看上一任老张,城北拆迁,报了百十户的钱,最后拆了几家?搞了个人文项目留了一大半,多出来的钱说是投了项目,那不全进了口袋?就按照许市这个新区建设的法子,省里已经对他很不满了,就碍着他侄儿那边的关系,不敢动。“可我看今年,怕是悬咯!”桑秦笑了笑:“难怪梁局长肯给阿野这个面子,我还以为真是他成了事,现在看来,他还是太年轻。”梁从道摆摆手:“真别这样说,小桑还是很懂事的,之前我也不知道这些事情,被林烝和许卿瞒得紧,要不是小桑和我聊天随口说了点,我还真没往这方面想。”桑秦有些意外:“他还能知道这些个?”“哪能呢,只是讲到林烝的一些不良绯闻,又说他和许卿走得近,我留了个心眼去打听罢了。谁知道扯出这么多门道来!我那个堂叔……唉……他怕我打草惊蛇,竟然也不和我说,唉……”梁从道叹了口气,显然是对于他堂叔没有告知这些事情感到了不满。桑秦笑着宽慰他说:“省里事情忙,何况也就是个温泉小项目,算不得什么,等泉镇真的做起来了,还不怕没有钱赚吗?”梁从道没了端着的底气,一连说了好几声“是是是”。桑野交了一群狐朋狗友,其中还有两三个“同好”,他端着笑从容不迫,手段又多,这些纨绔子弟惹不了他,很快把他当了兄弟,约着晚上还要去K歌。生日宴的热闹过了,梁夫人身体不好,先走了,柏婷荷站在二楼阳台想了又想,终究决定和桑野说些什么,叫邱姨去喊他。桑野对于柏婷荷要和他说话感到很是意外,那个懦弱又无趣的女人他一直都瞧不上,出于面子和礼貌,他还是去了。这会儿桑秦和梁从道还没回来,也没注意这边的情况,桑野身上带着酒气,离柏婷荷站得远远的,似乎站着都嫌烦:“小妈什么事啊?”柏婷荷听了梁夫人和她说的话,并不知道梁夫人说的林烝和桑野“谈恋爱”是委婉的“乱搞”的说法,柏婷荷当了真,这会儿还有些惴惴不安。柏婷荷:“你和那个嘉南的林……烝,你们……”桑野愣了下然后笑说:“梁从道夫人和你说的啊?”柏婷荷攥着披肩抿了抿嘴唇,下定决心一般说:“你……放心,我不会和你爸爸讲。”桑野笑开,弯着眼睛说:“你就算和他说也没什么关系啊!我又不介意。”柏婷荷叹道:“阿野,你对你爸……好一些吧。”“别叫我阿野,”桑野刹那间冷了声音,“桑夫人没这个资格。”柏婷荷脸色变得灰败,掐着自己,身体有些僵硬,最后好像被抽了精气神一样,微微含肩,显得十分的懦弱,她点了点头。桑野嗤笑一声,转身走了。sao包的超跑拉风,和一众公子哥胡闹到半夜,桑野脸上笑着,耳朵边却总回荡着那句话——“阿野,你对你爸爸好一些吧”——“以后你还是……别和你爸爸吵架了……”“你爸在外面也不容易,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能让他在家多待几天就好了……”桑野想不明白,为什么她们会这样懦弱。少年时候他也曾欣赏过鲜明漂亮的女同学,为她们眼睛里的光亮赞叹,为她们窈窕柔美的肢体而隐隐心动。他在发现自己也会对男同学产生朦胧美好的感觉的时候,也曾经郁闷自责过,甚至想过要纠正这种本能,以后和一个女孩子好好的成家过日子。那个女孩要是漂亮又勇敢的,他喜欢一切鲜明的个性,他一定会一心一意的对那个女孩好,一生一世携手白头。可是他后来转变了这种想法。他想不明白,为什么爱情和婚姻里总有一种妥协的懦弱。这让他对女性有一种惶恐,也让他开始对爱情和婚姻充满质疑。一切的一切都在他母亲死后变成一张天然的面具,戴上笑容和浪荡,好像高度近视者每天起床第一件事就是戴眼镜一样,不然就觉得世界不完整也不安全。花田里一阵风起,把他的母亲带走了。墓碑旁边的泥土还是新的,百合上落满了尘和露。乌鸦一样的黑伞撑在头顶,挡住了所有的阳光。费迪南问他:“听你mama说你的生日就在秋天,是哪一天?”桑野很淡地说:“今天。”然后他也死在了那一天。此后荆棘里飞出来一只浪漫多情的夜莺。桑野给林烝发了条消息:烝烝宝贝儿,我们私奔吧。林烝很快给了他回复:什么时候?桑野咬着舌尖笑起来,面色微醺,和他说:“今天。”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