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缀着,不敢上前跟得太近。她屏退了所有人,连红玉也不让近身。红玉跟绿倚只远远地跟着,再后面便是阴家的大车,落在她后头远远地缀着,沿着她走过踏过的足印,一步一步地跟着印在雪地里。红玉很担心:“大爷,小姐这样会冻坏的!”阴峻何尝不知道,可他劝过,什么话什么保证都说了。他说着的时候,她点着头应着,但他知道其实她心中有数,并没有将多少他的劝慰听进耳里去。出了永定门,就是官道。官道延伸蜿蜒而去,再远便会有个岔口。官道再一分而二,向两个方向各自通往两个地方伸展蜿蜒。阴十七就蹲在这个岔口中间,头埋着流泪,什么话也不说,什么话也听不进去,她几近自欺固执地认为,或许她再等等,便能看到祖母了。当司展颜听到这个消息时,他正在跟司煌在外书房里说着司家几处生意不太如意的地方,正想着法子改善。山峰突然进来,见礼后使着急眼色。他以为是楼家又出什么幺蛾子,跟司煌说了句后便跟了外书房。出来时,还遇到了司家大爷司浩颜:“五弟这样匆匆,是跟父亲谈妥应对之策了?”司展颜说:“尚在议谈中,大哥这会儿进去正好也为父亲出出好主意。”再没说话的兴致,他大步走出外书房。司浩颜目送着司展颜的背影跨出最外一道门,冷冷地哼了声,撇嘴回头进了外书房。到了自已院落翅院,司展颜进屋接过山峰紧递过来的热茶,抿了口问:“少见你这样焦急没了分寸,可是楼家又动了什么手脚?”山峰确实很急,那是他知道事儿一说出来,他家五爷定然比他更急,恐怕得到心急如焚的地步,不敢废话,他直言重点:“五爷,阴小姐在洪沙县认下的祖母听说独身上京来了,阴小姐急得很,这会儿……”这事司展颜知道,半个月前就知道了,他也抽调人手一直帮着探消息,只是至今没有确切的消息。在这半个月里,他也没去找过她。怕他带去的不是好消息,她会认定是坏的结果。骤听山峰这样说,司展颜端着茶盖碗的手瞬间一颤,声音沉了沉:“说下去!”山峰再不敢停顿:“阴小姐今日一早便出了永定门,沿着官道下去,停在官道岔口,这会儿已然在那岔口蹲了快一上午……五爷!斗篷!”连遮雪挡寒的大毛斗篷也等不及披上,司展颜一路出院子,直冲向马厩牵马儿,一个跃起翻身上马,直奔出府。山峰捧着织锦缎面的浅紫豹毛斗篷一路紧追,终于赶到出了永定门官道岔口追上自家五爷,手脚麻俐地给司展颜扫掉落得浑身都是的雪花,再一个翻展,将大毛斗篷披上系带。待尽数弄好,山峰一路急出来的一身冷汗被寒风一吹,终于忍不住连打了两三个喷嚏。司展颜目不斜视,他的眼中只有前方二三十步外的那抹始终蹲在岔口中间的娇小身影。山峰低声提醒了他两回:“五爷,阴家大爷也在!”他听到了,可没理会。阴峻那边也早看到,只是没有阻止。红玉看得着急,一个急步就与绿倚齐齐跨出三四步,却被阴峻低声喝住:“别过去!”红玉不解:“大爷?那可是……”外男啊!她并不认得那个俊美如俦,神色冷峻到与这天地雪有得一较的男子是谁,可她知道那可是一个陌生的年青男子,怎么能靠近自家的小姐?不行啊!倒是绿倚瞧出点什么,出声安抚着激动焦急又不敢违阴峻命令只能干着急的红玉:“听大爷的,那位公子……”来头怕也是不简单的。那通身的气派,可非一般大户人家能散发出来的。看着那位****倚便不禁看向自家大爷。太像了,上位者的那种令人无忽视的气势太像了!山峰也注意到了阴峻的命令,心里纳闷得很。阴司两家在京城里可是不死不休的世敌,现在他家五爷正在靠近阴家的小姐,可阴家小姐的兄长阴家大爷却不让下人过来打扰,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阴家大爷早知道了他家五爷跟阴家小姐的事儿?这般一想,可吓得山峰小心房一阵猛跳,然后是一阵疑惑迷茫。雪踏在脚下,吱吱地响。寒风像温柔的刀子刮过脸庞,呼呼地吹着。从前他就知道陶婆婆于她而言,是怎么样的一个存在。她说,就是她死了,也不能让祖母受到半点伤害。何况这回的事儿与她还脱不了干系,她的心里肯定难过极了。要是陶婆婆无事便可,要是陶婆婆出了大事,他无法想象,她又变成什么样子,更无法想象,那个导致陶婆婆出事的罪首最后又会落得什么样的境地。二三十步的距离,没有偷步,司展颜没有大步跨进,也没有缓慢拖延,他如常地一步一步走近,直走到她的身侧蹲下。阴十七早就察觉到了身后有人踏雪走过来的声音,可她没有力气抬头,也不想去看是谁。在这个时候,谁会那么不识相地来打扰她,她一定会毫不客气地伸出拳头。即便拳头再小,加上点被扰的愤火多少有点儿威力。然当她抡起拳头,恶狠狠地瞪着来人时,阴十七愣住了:“你……”怎么来了?鼻子真是被冻坏了,都冻得没了知觉,更没了嗅觉,连他离得这样近,他的气味,她都没能辨识出来。司展颜伸手包住她举起的小拳头,手小小的,拳头也小巧得没半点威力,被他包住放在手心里,一阵阵凉气直侵他温暖的手心:“真是太任性了。”这样冷的天,居然这样蹲在这里挨冻,真是太任性了。陶婆婆虽还未有消息,可有时候没消息也是一种好消息,她却在这个时候这样不顾自已身体,可不能在找到陶婆婆之后,她却又病倒了,真是太任性了。阴十七哽咽着,声音像卡了骨头,话还没能说出来,泪先流了两行:“展大哥……祖母……”“我知道。”司展颜说,“你放心,我也派了人去找,消息很快就会有的。京城里的各门各户,我也大略探过,谁也不像是这件事后面的黑手。或许陶婆婆只是太想你了,真的只是单纯地来找你看看你,没别的因素,不会有什么危险,只是这天象不佳,路上冷了些。”一长串的话即是向她呈现了事实,述说了他的知道与行动,排除了京城里她先前怀疑的所有对象,也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