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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展颜说为了情……爱情?!阴十七恍悟:“三个人中有一个是余菲所爱的人!”那么,余武之死会不会与这一点有关?两人走过牢道叉口,再拐了个弯,便见到关着余德海父子四人的牢房。狱卒这回没有开牢房的锁,而是候在一旁。这时另一个狱卒从外快步走近两人,向展颜禀道:“石仵作与珍稳婆的尸检结果出来了,说是没有。”坛中女尸的胸骨上没有同化的虫骨,女死者果然不是余菲。狱卒禀完便下去了。展颜与阴十七各自在狱卒搬来的两张圈椅中坐下,圈椅离牢房前的铁栅并不近,足有三尺之距,两人的背后是另一间牢房,关的正好是曾品正与李世宝。阴十七刚坐定,刚听到身后的曾品正道:“他是个疯子。”展颜也听到了,他回头看曾品正,而曾品正则盯着阴十七的后脑勺,似乎他突然开口的话是对阴十七一个人说的。李世宝学着曾品正的模样,背靠着墙,双腿盘着,坐得端正,双手随意放在膝上,与曾品正的坐姿一模一样,曾品正说完,他也来一句:“他是个疯子!”同样的话,两个声音,前一个声音是真正的老道,后一个声音是学着老道却难掩滑稽的稚嫩,但谁也没有出声。狱卒早就领教过曾品正的聪慧,李世宝的蛮力,阴十七与展颜更是知之甚详,但奇怪的,余得海父子四人竟然也没有任何反应。曾品正固执地盯着阴十七,即便她不回头,也能感受到除了他以外,李世宝学他的同样执着的视线。在曾品正入狱后,阴十七来探过几回曾品正与李世宝,她其实很欣赏曾品正的睿智、李世宝的箭术,也很可惜竟是因着各自不着调的父母便被一时的歪念毁于一旦。她甚至想过把曾品正捞出牢狱,但曾品正却说,他不能丢下情绪无法自控的李世宝,失去他的李世宝无疑如同不安定的血刃般,随时都可暴发伤人。曾品正说得对,她的想法过于自私了,既罔视了国法的存在,也罔顾了李世宝这个心理年龄永远长不大,永远无法照顾好自已的少年。阴十七放弃了。自此,她努力地不再去想曾品正这棵绝好的苗子,正如现在。曾品正的事情让阴十七意识到自已内心深处其实也没多遵守国法,只是不得不依循国法,让骨子里的反叛因子被所谓的天理昭彰死死压制住。在揭穿杨老伯、芳大娘就是余文、余夏收的事件上,她能冒三分的险,或许有朝一日,她就能冒七分的险。而曾品正的存在,时刻提醒着阴十七这一点。没有理会,不想理会,或者该说,她还法正视这一点。曾品正曾经动心过,也感激过,甚至在阴十七提议助他越狱的当会,他冲动得想要一口应下。展颜能察觉到阴十七与曾品正曾发生过什么事情而产生的微妙之感,他很想问她,而她必然也不会瞒她,可现在明显不是好时机。曾品正与李世宝前后隔了一息各说了一句话之后,谁也没有开口。过了片刻,还是余水兴致勃勃地起身走到铁栅前,兴趣浓厚地盯着对面铁栅内靠墙而坐的曾品正:“我是个疯子,难道你身边坐着的就不是疯子?”李世宝不发狂变成另一个李世宝的时候,他就是一个纯真得令人心软的乖宝宝,听到余水对曾品正说这样意有所指的话,他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努力保持着与曾品正一致的坐姿。曾品正的目光终于自阴十七的后脑勺移开,他迎上一丈之外的对面牢房里的余水,坚定地告知:“世宝不是疯子,他只是有点与常人不同而已。”展颜止不住抽了下嘴角,用箭连杀了数人的人,只是与常人不同而已?现在他可以理解为什么曾品正会那样温柔地对待李世宝了。或许从一开始,曾品正确实是抱着报复吕氏的心态而招惹上懵懂如婴孩的李世宝,但在这一个漫长的教与学的时间里,曾品正已然对既纯真又对他言听计从的李世宝有了感情,这种感情似友,更似兄弟。他在保护他,尽他所能地保护着一个还长他两岁的人。余水看着年纪不大的曾品正,相较于李世宝不像一个十三岁少年的高大威猛,瘦弱的曾品正就像一根豆芽,牢狱的日子更让曾品正原本就白中带黄的脸色越发白皙得透明,是那种一看便知道不健康的白皙。李世宝心宽体壮,虽然牢里的日子一样不好过,但他的脸色看起来要比曾品正好太多。余水的目光在曾品正与李世宝之间游移,奇异地竟没有再开口说些什么。阴十七与展颜一直注意着,也一直沉默着。余水的突然回身坐下,阴十七方开了口:“看到这一幕,是不是觉得很熟悉?”看到曾品正这样维护李世宝,余水确实感觉很熟悉,这一幕让他看到了同样这般护着自已的父兄。在场的展颜、余得海、余金、余木,没有谁听不明白阴十七这一句话的含义,甚至曾品正也从中猜到了一些什么,只有李世宝仍因着曾品正阻止他重复曾品正回应余水的那一句话,而小小的不开心。阴十七继续道:“单纯胆小、胆大桀傲、凶残狠毒,三个你,哪一个才是真正最初的你?”她看着余水,眸光却落在余得海脸上。她清楚地看到自她再次开口,说着余水三种不同的病态,余得海一张自她与展颜到时便一直绷着的脸,突然就像小鸡俘化破开蛋壳,一道又一道的裂痕逐渐出现在他的脸上。与李世宝不同,比李世宝更严重,余水拥有三个人格。李世宝两个人格,一个纯真如婴孩,一个残暴神箭手。余水三个人格,一个单纯胆小,会因着回忆残杀场面而瑟瑟发抖;一个胆大桀傲,会因着余得海不堪回首记忆,而自动请缨接下回忆三个叶姓外来人被杀时的场景;最后一个凶残狠毒,如同李世宝毫无犹豫将箭头射入血rou之躯一样,他同样毫不手软地杀了一个又一个活生生的人!阴十七又道:“或者,这三个都是真正的你。”这一次没有打着问号,她问得肯定。其实她并不需要余水的答案,她只是借着这些发问看清楚余得海的内心,而余得海因着她的发问,继而显露出来的神色都说明了一件事。阴十七转移了目标,她的视线像一道光照在余得海的脸上:“既然这么痛苦,村长为什么还要助纣为孽?”余得海低下了头,听着阴十七的质问,他左手不自觉地覆上额头,更慢慢遮了双眼。阴十七看